离开的那日,晴空万里。
李寂将过往的一切人际关系都切断,他逃荒一般来到这个城市,亦逃荒般地离开。
他不知未来会是如何,但倘若就让世事将他打垮,未免太对不起他这些年来的抗争。
父亲有些惶惶,母亲更是焦躁不安,好似怕厄运再次降临到他们头上。
相比起来,李寂显得淡然许多。
他从地狱里走过一遭又一遭,再没有什么能将他摧折。
飞机起飞时,易鸣旭就站在候机厅,看着李寂搭乘的飞机飞向蓝天,一点点消失在云际。
他打了通电话。
“是,将他的信息全部抹了,我要任何人都找不到他,”顿了顿,强忍痛苦,“包括我。”
机尾在云层划开一条长长的白色尾巴,镶嵌在蓝天上,久久不散。
易鸣旭亦要登机。
临行前,易父给他发信息问他什么时候能到家。
他敲下几个字:晚上回。
日子还需继续,他将终身抱憾,午夜梦回时,总会惊醒。
偶尔亦会做些离奇的梦。
梦里,没有暴力,没有强迫,他找到李寂,像大多数能拥有美好结局的开头那般,笑着向李寂伸出手——你好,我是易鸣旭,我知道你是谁,你是李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