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呢!”徐穹简直要把这两个字咬出血, “我二十年前跟着师哥去采访地方上的传染病,被当地县政府的人扣在医院里,你知道来的都是什么人?无业游民,混子,流氓!我师哥也不是莽撞的人,但被他们用砖头打在头上,到现在都是个半瘫。喻闻若,你告诉我,你拿什么保证小杭不会有事!”
喻闻若沉默。
徐穹撑住太阳穴,手指有些轻微的颤抖。
“我提醒过你,那个名车俱乐部的人不好打交道,我再三说了……小心,小心……”
喻闻若:“我们作为媒体,一被威胁就要屈服,那媒体的独立性何在?”
徐穹抬起头惊异地看着他,感觉他好像说的不是中文。
“独立性?”她冷笑了一声,“你搞搞清楚,我们是一本时尚杂志,不是泰晤士报!稿子写完,交给君铭的公关审稿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没有独立性!你要独立性,回英国去继承你爸家业,来这里跟我人五人六地充什么外宾!”
她从未如此疾言厉色地教训过喻闻若,说到最后甚至拍了桌子。声音传到外面,响得整个编辑部的人都停下来,尴尬地面面相觑。
喻闻若再一次沉默。他不是会跟别人扯着嗓子吵架的人,尤其是跟女人。但他显然也动了气,脸上煞白,脖子里却泛着红,好像全身的血都涌了上来。
徐穹又抓起桌上的座机,内部线只响了两下就被接起来,编辑就在外面。
“找一个排版错误出来,准备道歉声明……”她话还没有说完,喻闻若已经再次摁掉了她的电话。
“排版没有错误,要上哪里去找错?!”
“那就p一个出来!”徐穹把电话一摔,“喻闻若,你再敢这样摁我电话……”
“我现在还是bridge的主编。”喻闻若的声音压得很沉,身子前倾,撑住了徐穹的办公桌,“我说,不,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