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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隐隐于市的柳水街就一副贫穷、市井、热闹的模样。

街上往来群众看见背桌椅的张瞎子,扯嗓子道:“老张,今天收摊早啊。”

“逮到大鱼宰了?”

张瞎子哼都不哼一声,径直往巷子里走,被冷落的人怪没面子,按两下自行车铃铛后骂一句:“聋了啊!”

张瞎子当然没聋,不过懒得理他,你看他走的淡定,实际上心里也在琢磨小道士说的话。这年头招摇撞骗也要有两把刷子,他当年的入门师傅是半个道士,张瞎子思忖着自己也算是四分之一个道士,道家的术读了不少,看相也略通一二。

他想:说是相者不看己身,等回头还是找张镜子看看脸吧。

还真把小赵的话听进去了。

他住的小屋子在柳水街左侧的羊肠小道内,张瞎子熟门熟路刚准备往左拐。

黄色标志牌上大咧咧写了“此路不通”四字。

张瞎子:“啥情况?”

标志牌后猛地蹿出一人,吓了张瞎子一大跳,那是个中年男人,头戴安全帽,一张脸被帽檐的阴影遮蔽一半,剩下一半白得惊人,而且不是珍珠白,是惨白。他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道:“掏阴沟洞,从前面绕。”

这要是别人,张瞎子一定破口大骂,从前面绕,你知道前面绕有多远吗?你阴沟洞大到把条街堵死了?滚滚滚,让我走。

但他看这人的脸总觉得特邪乎,特凉飕飕的,所以脖子一缩,遁走了。

一边走他还一边低着头唾弃自己,他说绕路我就绕路,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