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悲泣又不够伤心。

那更像是浑身被挤压到快爆炸时而发出的扭曲的呻吟。

“啊……啊……呃……啊啊啊啊……”

这怪异的表现将保镖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又悚然地收回视线一动不敢动。

空气仿佛要压到地面。

温璨担忧地按住他的肩膀,连声询问,可没人看到他勾起来的嘴角,以及阴暗含笑的眼睛。

“没事的,爷爷一向很注重身体,连生病的时间也很少,肯定不会有事。”

温璨拍了拍温荣的肩膀,见他情况实在不好,只能去问一旁站着的老管家:“抢救多久了?”

“已经三十分钟了。”

老管家也两腿战战,一双手祈祷般交握在胸前。

温璨看了眼灯牌,到对面的椅子坐下,对管家道:“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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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最近都睡得比较晚,半夜还经常惊醒,总是需要喝水,我就习惯了在睡前去看一眼,给他倒半杯温水放在床头,今天也是这样,谁知进去后,在床边发现了落在地上的药瓶,这时候老先生已经叫不醒了……”

说来很简单,几句话就结束了。

老管家双手打颤:“我先是打给你但没接通,然后就打给先生了,他原本正在公司开会,接到电话后立刻就赶来了医院。”

无视了管家语气里的责怪甚至是怨怼。

温璨问:“医生怎么说?”

“情况很危急,如果送来得晚一点恐怕就要……”老管家哽了一下,说不下去了,转而道,“现在大概在洗胃。”

他看向对面曲着身体抱着头一动不动的温荣,老人的嗓音也颤颤巍巍的带着无尽的叹息:“先生还是很孝顺的——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样子,虽然最近他们父子俩关系紧张,见面不是吵就是冷战,可真的出事了,先生比谁都要着急痛苦。”

温璨靠上椅背,是一个疲惫的姿势,向温荣下睨的目光却近乎轻慢和鄙夷。

“是啊。”他口吻轻柔,“他们父子之间,其实最在乎的就是彼此。”

“希望老先生能平平安安。”老管家又做了个祈祷的动作,“希望这次之后,他们能和和睦睦的,知道珍惜还在一起的每一天。”

温璨嘴角倏地挑起微不可见的一点弧度。

他眼珠上移盯住那灯牌,闭上眼睛,略略低头,神态虔诚地抬手在胸前划了个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