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韶将信放到书桌上,“发生什么事了,为何突然要炸毁铁屋?”
秦安搓着手,面色尴尬:“听孙大人,不是孙桂山,是管理蒙舍冶监的监令孙桂河,听他说,大人可能要来铁矿巡查,为了不暴露辅国大将军的大计,需要暂时将铁屋藏起来。”
信上的时日是半个月前。
差不多就是郭文礼发现孙桂山是冒名顶替之后,离开云南郡的时间。
但……
渗水至少是两个月前。
从那处支护木梁的锯痕推算,最早一次想要锯断木梁的时日也不短。
也就是说,他们早就有让铁矿坍塌的意图。
陈韶继续看信。
看到仅剩下五六封信时,总算看到了原因。
她在洪源郡查抄朱家、顾家之流的行动,让孙桂山,或者应该说是前朝太子党察觉到了危机。
铁矿渗水,是他们故意为之。
就是为了防备她突然前来云南郡,打他们措手不及时的拖延手段。
赵良柱的边关之行,丁立生、马三的相继落网,让他们进一步感受到了危机,便有了石牌楼地陷、悉唐县连环杀人案及人为锯断支护木梁,加快铁矿坍塌的一系列行动。
弄清楚了铁矿坍塌的始末,陈韶克制着翻滚的怒意,冷声问道:“账册呢。”
秦安敏锐地察觉到她话里暗藏的杀机,也不敢说没有,便快步取下书架的一摞《孝经》,抽出其中五本,恭恭敬敬地递了过来。
陈韶看一眼他手里的《孝经》,又看一眼他递过来的《孝经》,不由冷哼一声后,将《孝经》接过来,“你这么卖力地给他们做事,他们许诺了你多少好处?”
秦安惶恐地跪到地上:“下官该死,求大人宽饶!”
“的确该死,”陈韶冷漠道,“但能不能宽饶,不是你跪在地上求两句,就能一笔勾销。”
“是是是,”秦安识趣地回答道,“他们与掸国的每笔交易,会给下官一百两银子的报酬,年底时候,还会再额外给上三五百两。”
陈韶一边翻看着账册,一边道:“他们与掸国的生意是从元和十六年开始的?”
秦安点头:“元和十六年五月至今,共计做了三十三笔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