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来人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脸上满是焦急之色,从怀中掏出一个牛皮纸包裹,火漆封口处盖着福威镖局的印鉴。
“急报!”
嗓音嘶哑,因为太过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总镖头密令——‘红货’三日后抵京,各路眼线已动!”
“穿云剑”周子陵一个箭步上前夺过信笺,就着桌上的烛光展开,羊皮纸上寥寥数语,却让他瞳孔骤然紧缩,忍不住脱口而出:“百万两白银?!”
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变调,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屋内顿时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炭火盆里一块木炭“噼啪”爆开,火星四溅,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安静。
矮胖汉子最先回过神来,脸上带着几分急切,凑过去看那信笺,额头沁出细密汗珠,嘴里喃喃自语:“福威镖局这次接的是什么镖?竟有如此数目……”
褐衣老者眯起眼睛,目光在信使身上逡巡:“这位兄弟面生得很。老夫与福威镖局往来多年,怎么从未见过?”
微微向前倾身,似乎想将来人的表情看得更清楚些。
信使抹了把脸上的雪水,从腰间解下令牌递上,动作有些慌乱:“在下陈三,新入镖局半年,平日多在沧州分号走动。”
老者接过令牌仔细查验,指腹摩挲过令牌边缘的暗记,微微颔首:“确是福威镖局的腰牌。”
将令牌递还给陈三,突然问道,“林总镖头近来可好?上月他托我寻的那本《武经总要》……”
“总镖头上月一直在京城。”
陈三不假思索地回答,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紧张:“前日才回保定,不曾提起什么书册。”
老者眼中精光一闪,脸上皱纹舒展开来,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老糊涂了,记错了月份。”
转向其余三人,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此事非同小可。百万镖银过境,江湖上怕是要掀起腥风血雨。”
周子陵已将信笺折好塞回信封,他嘴角微微上扬,右手拇指推开剑鞘卡簧,短剑出鞘三寸,寒光映在脸上,让他的眼神显得更加冰冷,冷笑道:“正好会会各路英雄。”
刀疤脸突然按住周子陵的手腕,手上的力气很大,周子陵挣了一下都没能挣脱:“周兄且慢。这事透着蹊跷。”
转向陈三,目光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总镖头押送如此巨款,为何要四处传信?不怕走漏风声?”
陈三脸色变了变,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白了几分,后退半步,眼神开始闪躲:“这……在下只是奉命行事。”
“砰”的一声,雅间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带着四个校尉闯了进来。为首的锦衣卫三十五六岁年纪,面容冷峻,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腰间绣春刀刀鞘上的铜饰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本官保定锦衣卫百户张承宗。”
锐利的目光扫过屋内众人,最后落在陈三身上,眼神像一把钩子,似乎要将陈三的秘密都勾出来,“方才接到线报,说有江湖人士在此密谋劫镖。”
褐衣老者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动作不卑不亢:“张大人明鉴。老朽几人只是在此饮酒闲谈,何来密谋之说?”
张承宗冷笑一声,突然伸手抓向陈三腰间令牌,动作快如闪电。陈三反应极快,侧身避过,右手已按在刀柄上,手指微微颤抖。四个锦衣卫校尉立即拔刀出鞘,雪亮的刀锋指向陈三,屋内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福威镖局的人?”
张承宗盯着那块黑木令牌,声音冰冷:“本官记得,上月沧州分号遭劫,死了十七个镖师,令牌尽数遗失。”
陈三额头渗出冷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右手微微发抖,眼睛不停地在众人和锦衣卫之间来回扫视,似乎在寻找着脱身的机会。
周子陵突然挡在他身前,双手抱在胸前,脸上带着一丝不羁的笑容:“张大人,这位兄弟初来保定,不知规矩。若有冒犯,在下替他赔罪。”
张承宗目光在周子陵脸上停留片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探究,随后突然转身:“走。”
五名锦衣卫如来时一般迅速离去。
陈三长舒一口气,向周子陵抱拳,脸上满是感激之色:“多谢周大侠相助。”
周子陵摆摆手,转向褐衣老者:“赵老,您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