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在。”
“带人封了御膳房、太医院。凡今日当值的——全部下诏狱。”
………
太医院值房内,十几名御医正整理药箱。突然,东厂番子踹开大门,铁链哗啦作响。
“奉旨,太医院所有人即刻下诏狱!”
院判张景岳手中药材“咣当”落地,脸色惨白。年轻的御医徐春甫双腿发软,被番子一把拖起。角落里,药童吓得打翻了研钵,药粉洒了一地。
众人被押出宫门时,正遇上李德全与周济被拖往诏狱。李德全的十指血肉模糊,在青石板上拖出长长血痕。周济的官袍被扯烂,露出背上鞭痕。
“院判大人!“一名御医忍不住喊道。
周济抬头,眼中满是绝望,嘴唇蠕动两下,终究没出声。
……………
诏狱刑房,火盆烧得正旺,铁钳在炭火中烧得通红。李德全被绑在刑架上,东厂档头拿起拶子,套上他十指。
“说!…谁指使的?”
“啊啊啊——”
“谁指使的?”
惨叫声中,李德全指甲全部翻起,鲜血滴在砖面上。三次用刑后,他终于崩溃:“是晋商王登库!他许诺··…事成后给奴才侄儿盐引····”
隔壁刑架上周济被冷水泼醒,番子正往他指甲缝里钉竹签。
“微臣冤枉!是王登库挟持臣老母……”
养心殿内,易华伟听完供词,提笔蘸墨,在黄绢上写下朱批:“缉拿王登库九族下狱。周济、李德全,赐养神丹一颗。”
“遵旨!”
王承恩接过圣旨时,手微微发抖。
……………
卯时三刻,诏狱地牢。
青砖墙面凝结着水珠,顺着砖缝滑落,过道两侧的火把将人影拉长,投射在潮湿的地面上。铁栅栏上锈迹斑斑,牢房深处的稻草堆散发着霉味。
李德全被铁链锁在刑架上,手腕处的镣铐已经磨出血痕。周济关在隔壁牢房,官袍被扒去,只穿着白色中衣,衣襟上沾着干涸的血迹。
张景岳带着三名御医站在牢门外,手中捧着记录簿。四人面色惨白,张景岳的胡须微微颤抖。
“张院使,这‘养神丹’……”
一名年轻御医低声询问,声音发紧。
张景岳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牢房内的两人。他身后的老御医突然干呕一声,捂住嘴退到墙角。
“咔嚓!”
两名东厂番子推开牢门,铁锁碰撞声在寂静的地牢中格外刺耳。为首的番子从怀中取出锦盒,盒内躺着两颗猩红色药丸。
李德全看到药丸,瞳孔骤缩,猛地挣扎起来,铁链哗啦作响:“不!我不要吃!求求你们…皇上饶命啊~~”
番子面无表情地捏住他的下巴,拇指用力一按牙关。李德全的嘴被迫张开,药丸被塞入喉中。另一名番子端起水碗,灌下一大口。
周济见状,突然扑向牢门,手指死死扣住栅栏:“我是被逼的!是他们威胁我…”
“砰!”
番子一脚踹开牢门,三人将他按在地上。周济的额头撞在砖地上,血顺着眉骨流下。药丸塞入口中时,他咬住番子的手指,换来一记重拳。药丸混着血水被咽下。
半个时辰后,李德全开始抓挠胸口。他的指甲在皮肤上留下道道血痕,官服前襟被撕成碎片。呼吸变得急促,喉间发出‘嗬嗬’的声响。
周济蜷缩在墙角,双手抱头,突然开始用后脑撞击墙壁。“咚、咚”的闷响在牢房中回荡,额角很快血肉模糊。
张景岳颤抖着提笔记录:服药者开始抓挠皮肤,三刻后出现自残行为,痛觉反应迟钝……瞳孔扩散……”
“呕~~”
一名御医突然跪倒在地,呕吐物溅在靴面上。
午时,李德全的哀嚎声变得嘶哑。他在地上翻滚,撞翻了便桶,秽物沾满全身。手指已经抓烂胸口的皮肉,露出森森肋骨。
周济的撞墙行为持续到未时,突然改为撕咬自己的手臂。牙齿咬穿皮肉时,鲜血顺着嘴角滴落,眼球布满血丝,直勾勾盯着牢顶。
值班的锦衣卫百户站在过道中,右手始终按在刀柄上。新来的狱卒第三次跑到角落干呕,被百户一脚踹在腿弯:“站直了!这就是背叛陛下的下场!”
次日丑时,李德全的嚎叫转为低沉的呜咽。他的手指已经磨得露出白骨,仍在无意识地抓挠地面。
第三日申时,张景岳带着仵作进入牢房。李德全的尸体呈扭曲的弓形,十指全部折断。周济的颅骨完全碎裂,墙上沾着灰白色的脑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