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和黑蛋已经冰释前嫌,那就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了。】
【当着你的面,黑蛋又开始抽抽噎噎的哭了。】
【边哭边说,我活了这大半辈子,好不容易盼来这个儿子,谁能料到,儿子不到满月就没了。】
【我难受啊,心里堵得慌,晚上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他死前的模样,我就想着来他坟上哭一哭。】
【黑蛋又是一声干嚎,我这苦命的儿子啊!】
【你指着山坡上密密麻麻的坟包说,你看,这里埋的都是死掉的孩子,咱村里谁家还没死过几个孩子啊?】
【你拍了拍黑蛋的肩,安慰道:看开些吧,我婆娘生了八个,最后活下来三个,你婆娘也生八个,活下来四个。】
【这么算来,你比我有福啊!】
......
各朝古人心中很不是滋味。
多活了一个儿子,这就算有福吗?
这是哪门子福气。
可是,他们心中清楚。
在古代,孩子出生就夭折,这样的情况比比皆是。
能顺利长大者,更是少之又少。
这样看来,生八个活下来四个,又何尝不是一种福气呢?
......
【黑蛋用手背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声音都带着哭腔,可别人家都有儿子啊,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还说没就没了......】
【你在他旁边蹲下,拔掉坟头的几根倔强生长的杂草,叹口气说,老伙计啊,往好处想吧。】
【你看村头老李家,他婆娘肚子倒是争气,一连生了六个儿子,最后就活下来俩,可你知道人家老李怎么说的吗?】
【黑蛋擦掉眼泪,直勾勾地看着你。】
【你模仿着老李那略带调侃的语气,死球了好,死球了好,死四个就省了四份彩礼钱。】
【你看人家老李,看得多开呀!】
【你又拍了拍黑蛋的肩膀,继续说道,一个女婿半个儿,等咱以后招个上门女婿,不一样是儿子嘛。】
【再说了,只要锄头在,还怕没地刨吗?】
【你才四十岁,正值壮年,身子骨硬朗着呢,又不是刨不动了,就使劲刨吧,总会有个儿子的。】
【说着,你还伸手指了指远处你过来的方向,你看我大姨子,四十一了,这不,前几天刚生了个大胖小子。】
【你这么一说,黑蛋的哭声渐渐小了,好像有被安慰到了,觉得日子又有那么一点盼头了。】
【但失去儿子的痛苦,哪是这几句轻飘飘的话就能彻底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