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呦情绪激动地扑过去,一边忍不住眼角飙泪,一边觉得自己像那被压了五百年的孙猴子刚遇到唐僧那会儿。
但她又一点都控制不住。
算上幻境里的时间,她已经在这秘境里待了快整整三年了。
三年啊,鬼知道她是怎么过的!此刻看到长泽风,那种见到亲人的喜悦和满腹的委屈就像野草疯长,她鼻腔发酸,乳燕投林般扑进他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呜呜…师父…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好几次她都以为她再出不了那幻境,要一辈子困在里面了。
她知道一切都不是真的,也知道改变不了早已发生过的结局,可看着身边熟悉的身影一个个倒在战争的血泊中,看着那些鲜活的生命最后变成一座座冰冷肃穆的神像…那种感觉是难以言喻的。
青冥捧着苍梧猷的头颅回城时,是她和满城百姓穿着素白丧服站在城门口迎接他的。
少年一步步走来,每一步都走得缓慢而沉稳,身上血腥尤重,直至看到她时,麻木空洞的眼瞳才轻轻颤了颤,却是笑了下,似平静地说:
“姑姑,我的最后一员大将也没了。”
那个时候,她甚至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他没有哭,她的眼泪却止也止不住。
就如现在一般,她哽咽着,抓着长泽风的衣襟,口齿不清地说着一些积蓄已久的话:“师父…我救不了他们,呜呜…一个都救不了……”
她只是一个身陷其中的旁观者,见证一切,亲历一切,却什么也改变不了。
他们在幻境里过了快三年,但秘境之外也就才过去半年左右,但也就是这不到半年的时间差点没把长泽风给急疯了。
秘境一旦关闭就谁都无法进入,他再是担心,也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现在看到她平安无事,心里是既酸涩又惊喜,一时抱着她无言,又看到她受了天大委屈一样嚎啕大哭,泪也忍不住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