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呦气冲冲走过去,大力薅了一下他的灰耳朵,“你胡说什么呢!他才不会死呢!他以后还会成为你领导呢!死小子!”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云義坚持了七天,每日吃着馊了的残羹剩饭,发着高烧,烧到神智不清,嘴里才开始泄出脆弱的呢喃声。
鹿呦靠近,附耳去听,才听到他在说什么。
“疼…好疼……”
泪刷地一下滚出眼眶。她怔怔看着他,不知不觉泪就滚了满脸,原来他不是不怕疼,只是一直都忍着的罢。
眼看少年的眼一点点变得灰寂无光,呈现死人才有的僵硬,尽管她知道他不会死,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出现了一些慌乱。
“云義你坚持下去,这些不好的日子很快很快就会过去的,你以后会是修仙界无人能敌的仙尊,还会是妖界的妖皇,没人再敢欺负你……”
她透明的手握住他满是血痂的手,明明竭力握着,那只手还是慢慢地垂了下去。
鹿呦望着这墙上,他刻的密密麻麻的字,心忽地,变得空荡荡的。
‘哗啦’,锁着牢门的锁链掉落在地,一簇以妖力为引的火光照亮了这一片阴暗潮湿之地,周围的小妖包括凌玉在内,全都晕倒在地。
身着紫衣宽袍的男子慢悠悠地走了进来,眉眼俊魅而又艳丽,眼梢之下曳着一颗淡红的小痣,毫无血色的一张脸,惨白得宛若终年不见天日、藏在阴墓里的艳鬼。
鹿呦瞬间软了手脚,几乎瘫软在地。
这是杀了她的那只妖!白君珩!
尽管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幻象,可在看到他的刹那,她还是无法抑制地浮出刻进骨子里的恐惧。
男人嘴角挂着浅薄的笑容,明明长得极好看,却只让人感到阴忮和胆寒。
他伸手掐住云義的下颌,微微眯眼,口气漫不经心中又带着几分狰狞的恶劣:
“好难看的一双眼睛……真想挖出来捏爆了试试手感啊……可惜,还有比这更好玩的事……哈哈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尖笑声响起,几乎震碎人的耳鼓。
他喂了云義一枚不知名的丹丸,随后便拂拂衣袖,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看守牢房的监守走进来,将已没了气息的云義拖了出来。
他被扔下了无尽深渊,死的奴隶历来都被扔进这里。
无尽深渊的底部,布满煞气和瘴毒,一旦掉下去就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云義摔下了沼泽地,全身骨头尽碎。
魔煞之气腐蚀了皮肉,长着尖利疏齿的裂魂乌闻到血腥味,飞过来啄食他身上的血肉。
若他真的死了还好,但白君珩给的那枚丹丸正好觉醒了他体内被封存的另一半妖血。
于是他一醒来,就看到无数穷形极相的裂魂乌在啃噬自己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