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
厉老先生自觉还有话没说完,连连喊了几声。
偏偏厉先生就像是没听见一样,他不仅脚步没停,还明显加快了一些,径直离开书房。
走到楼梯拐角处,厉先生看见三楼那里伫立着一个人,身形消瘦,也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
是姚老太太。
是了,除了她之外,老宅里也没人敢大喇喇地偷听父子二人的对话。
厉先生看着她,嘴唇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他想说,你唯一的孙子险些被害了,你还念得下去佛,吃得下去斋吗?
你整天念叨什么佛爱世人,那你为什么不爱一爱你的儿子和孙子?
姚老太太收回目光,她垂下眼皮,继续捻起佛珠,嘴里轻声念叨着什么。
冷笑一声,厉先生扬长而去。
他想,他父母存在的意义,就是时刻提醒着他,让他永远也不要变成像他们那样的人!
一路上,厉先生调整好了情绪。
等他踏进病房,脸上早已看不出任何痕迹,还挂着一丝温和的浅笑。
厉太太在医院不眠不休地守了好几天,她实在支撑不住,已经先回家休息了。
厉先生向护工询问了厉宴的情况,得知各项数据都很稳定,他很高兴:“辛苦你了,等阿宴出院那天,我一定亲手给你包个大红包。”
听说护工还没吃午饭,厉先生又让他马上去休息,正好自己有话要单独和厉宴说。
房门关上,厉先生看了看厉宴:“我刚见了你爷爷,把你的事告诉了他。”
厉宴打量他两眼,一扯嘴角:“没用。”
伤了肋骨,胸腔疼痛,所以他现在不敢大说大笑大喘气,除非必须开口说话,否则厉宴都不吭声,倒也不需要担心被人看出自己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等他伤好了,即便性情有变,大可以推说是突遭劫难,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连带着人都成熟稳重了。
厉先生苦笑:“儿子啊,你比我看得清!”
厉宴不置可否。
当局者迷。
他和厉先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