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夜深人静时,他总会回忆起过往种种。

那些焦灼烦躁,那些僵持不快,统统有了答案。

他根本不适合官场,就算勉强下去,怕也难有进益。

与其憋屈郁闷地过这一生,还不如从眼下就有个决断!他要去大江南北,去传业解惑,更要去学习,去丈量大雍的每一寸国土,去见每一处风光。

越是这样想,他心底早已熄灭的火焰越发熊熊燃烧。

还未等到一个恰当的时机跟父亲坦白,他就遭遇了一场挫折。

那件事本就不该这样做,分明是上峰处理时有失偏颇,为何还要他去道歉,去服软?

宋竹砾明白,这是官场上的为人之道。

可他就是不愿意。

拉着妻子,他第一次郑重其事地跟她说了自己往后的打算。

那一晚,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的双眸熠熠生辉,直视着金氏,一字一句皆发自肺腑。

金氏也被他的情绪感染,心头咚咚直跳。

作为枕边人,再也没有比她更清楚宋竹砾的为人。

她也看得出来,这段时日丈夫当值做的并不顺利,更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