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宋恪松还颇有几分高洁之态,不愿将这些黄白之物放在眼中。

可丹娘送得多了,赵氏的憋闷也减轻了不少,对着丈夫、儿子也不再发火暴躁,整个宋家的氛围重又温馨了许多,宋恪松也忍不住去问了妻子。

赵氏忙将小算盘打得飞起,又将账簿往他眼前一摊。

看清了近两年府中的进项后,宋恪松不由得惊叹连连。

赵氏美滋滋:“我就说丹丫头有出息吧,她还顾着咱们娘家人,咱们之前真是错了,多亏了丹丫头心宽,不与咱们计较,方才有了这般好的日子,若真闹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少赚了银钱是小,叫外头人看笑话才是真。”

大约是这些时日赵氏自己想开了,原本坚定不移站在丈夫这边的她,也渐渐动摇了心思。

说到这儿,她话锋一转,“那一日丹丫头与我说了句话,她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瞧瞧咱们四丫头从前是个什么样,这回去了肃州,反倒不同了!可见咱们给子女们安排的,也未必是最好的,人和人又不一样。”

“你想说什么?”

宋恪松听出了端倪,没好气地合上了账簿。

赵氏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

夫妻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很了解丈夫的。

转过身偷偷翻了个白眼,她快人快语:“原先我也不想让儿子辞官,你说他这么好的文采能耐,已超过了不知多少人,咱们最寄予厚望的就是他了……可他为官也有些年了,一开始竹砚还不如他弟呢,结果呢,这些年在位置上做得风生水起,上回子你还说了,他被圣上褒奖了两次!”

“可竹砾就不一样了……他学问是高,文采是好,即便是你年轻的时候怕也比不上他。但人家心思就是不放在官场上,也见不得那些个事儿,这样的性子若能磨下来固然好,可要是磨不了呢?”

赵氏收起了账簿,叹了一声,“你我夫妻,半辈子风雨,图的不就是儿女平安,日子顺和,如今咱们宋家都成功返京,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宋恪松被妻子说的,一时间哑口无言。

很想反驳两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赵氏见他被说动了,又坐在丈夫身边,软言细语道:“别的不说,就说这事儿闹到今日,你非要坚持让儿子登门致歉,他又偏偏不依,这就两厢僵持。可人家那头还等着咱们宋家表态呢!难不成一直让人等着?”

“这个不孝子!!”宋恪松火气又上来了。

“你再拖下去,也还是这个结果,他都已经成家生子,你还能打他一顿不成?况且,你也说了……这事儿论理真怪不了他。只不过他太直白,不懂绕着弯子。”

宋恪松已经说服了,可到底心有愤愤。

他没好气地来了句:“你的意思是……你同意你儿子辞官喽?”

“我可没这么说。”赵氏顿了顿,“走一步看一步吧,丹丫头说得好,眼前的坑还没过去呢,就想着以后的风雨了。”

“丹丫头,丹丫头,你如今也是三句话不离她了!”

宋恪松气呼呼地一甩袖子起身。

“我自然是离不了她的。”

赵氏大大方方笑道,“多亏有了丹丫头,如今咱们府里的日子才能更宽裕,慧丫头也来信说了,说她过得很好,与郞婿也和和美美。”

宋恪松:……

他隐隐有种无奈,丹娘从未在宋府扎根,怎么搞得现在比他这个一家之主更有威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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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宋恪松还颇有几分高洁之态,不愿将这些黄白之物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