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承礼忽然就睁开眼。

他多半时间是昏迷的，哪怕醒着的时间里，大脑混混沌沌的，口不能言，目光呆滞。

如今他眼睛一片清明，且能开口说话了。

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三弟！”

虽然声音很轻，气若游丝。

但战承胤听力本就异于常人，他听见大哥的声音。

大哥清醒了，他十分高兴。

“大哥，你意识恢复了？”

“你看看我，我是承胤啊，你安全了知道吗？”

“是承胤的错，你被小皇帝囚禁这样久，折磨到奄奄一息，才救你出来！”

“承胤内疚难安，如今你清醒了，算是对得起死去父亲和母亲了！”

战承礼看着三年未见的三弟，他长高了，长壮了。

从一个受京城千金爱慕的少年，成如今身穿重型盔甲的一方统率。

他变了，变得成熟稳重，也变帅了！

知道三弟心理压力极大，他握住战承胤的手，干裂的嘴唇艰难扯出一抹微笑。

“无碍，我不后悔！”

“你如今灭了大启，逼得皇帝自戕，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大哥从未怪过你！”

“只是大哥也没想到，镇关一役被围困，这样艰难，你竟然赢了，这一路走来，定是不容易吧！”

“承胤，你辛苦了！”

“大哥帮不了你，竟还拖累了你！”

大哥一席话，说得战承胤泪流满面。

他一路走来，镇关前半年比较艰难，他看不到赢的希望。

后面顺利很多。

所有人都在歌颂他连破三方联军，诛杀漠北王，平定黄旗军。

拿下漠北皇朝……

全天下都在歌颂他的光辉事迹，光荣历史。

只有大哥才真正关心他，知道他的不容易。

他眼泪滴落。

大哥瞧见，笑着对他说：“都是要称帝的人了，怎还这样容易落泪？”

“快擦一擦，叫人看见定会笑话你的！”

战承胤没有擦泪，只是把大哥扶着坐起来。

把剩下半杯水，凑到大哥唇边。

“大哥，先把这杯水喝完吧！”

战承礼看着三弟无奈地笑了笑，把剩下的半杯水一点点地喝完。

他喝得极慢，战承胤很有耐心地一点点喂给他。

带他喝完后，战承礼原本僵硬的身体，变得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