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在安公公日日耳提面命的提醒中,“珍妃娘娘去得冤啊,殿下,珍妃娘娘是被人推下湖的。”
他一天天长大,更漏声滴滴答答,将仇恨一寸寸刻进骨髓。
萧治从没想过,锦绣河山还能用爱恨来衡量。
可皇妹的眼睛那般明亮而坚定,晨光在她的杏眸中碎成万千星辰,“皇兄,你不想北翼在你手中开启更强大的盛世?看四方来贺,看边关烽火尽数熄灭,看垂髫小儿不知兵戈为何物?”
她画饼,又圆又大又滚烫的饼,要蘸着热血为酱才好吃。
她说这么多,无非只是为引出这句,“皇兄欲避走惠州封地,当真是要置这万里江山于不顾?”
萧治瞳孔一深,“皇妹怎知......”
没错,他是准备在父皇回朝时就请辞回封地。他不想做太子,更不想当皇帝。
他让安公公先行一程,而他随后就到了。
但他只在心里这么想,跟谁都没说过。
却听时安夏道,“皇兄从不是那等醉心权术之人。当年你争夺储位,不过是为了报仇雪恨,为了活下去。如今仇人已伏诛,你便再无意这九五之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