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婆子常说,辛姨娘那般贱命,偏还看着像个大家闺秀,这话虽然不中听,却说明婆子们也看出母亲的与众不同。
薛轻凝越想越疑,正出神之际,忽然听见外头急促的脚步声。
“娘娘,陛下顷刻便到。”
薛轻凝恍然回神,立刻收起手中的东西,“知道了。”
藏好东西,薛轻凝赶忙收拾了情绪,上回自己出神,已经惹得盛汝筠不悦,这次可千万不能重蹈覆辙。
往日盛汝筠都是直奔里屋,这一次竟然没有过来,而是让薛轻凝去外头候着,她暗自思忖,想必盛汝筠心中还带着怨气吧。
果然,盛汝筠一进门便是一张冷脸。
薛轻凝不敢怠慢,糯糯启唇,“陛下可曾用膳,臣妾服侍陛下用些甜羹吧?”
盛汝筠瞥了她一眼,心中的负气已经被这甜软的声音驱散一半。
整整一日一夜,他都在怄气,却没人知道。
一想到昨夜薛轻凝的心不在焉,他便如鲠在喉。
莫不是真的厌倦了自己?
想到这里,他简直又惊又惧,自己堂堂帝王,从来只有自己厌倦别人,怎么可能有人敢厌倦自己!
终于熬到傍晚,张遮禀报薛相进宫一事,又说了日间慈宁宫外的风波,他实在禁不住担心,还是不由自主想到永和宫来瞧瞧。
“用过了。”
盛汝筠虽然拒绝,却还是冷冷坐下,屋中的人都识趣退出去,只剩二人坐在桌前,气氛稍稍有些凝滞。
“今日又在慈宁宫外头给朕惹事了?”盛汝筠挑眉,声色不辩喜怒。
薛轻凝在长睫后头小心观察,抬起玉手盛了一碗银耳羹,轻柔呈到他跟前。
“陛下明明都听说了,还问臣妾?”
那声音简直如同银耳羹一样,甜柔温润,带着隐隐的娇嗔,细细咬在盛汝筠的心头,令他心痒难耐。
可他到底还是耐住了,今日他偏要薛轻凝自己贴过来!
“明明看着鹌鹑一般,还偏偏要惹事儿,到头来还不是要朕护着?”
薛轻凝眸光微转。
谁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