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类的理性和人性却莫名其妙开始抵抗起这种变化,坚持保持这种人的身份,这就和怀胎十月的婴儿拒绝从妈妈肚子里生出来,已经在蛹内孵化完毕的蝴蝶拒绝从蛹内钻出一样,是反自然规律的。”
“这个理论的意思是……人类只是一个处于变化中,但结果还没确定的异常体?人只是这个异常体结果没确定时的名字?”夏守试着理解,他突然有点后悔提出这个问题了。
他不太喜欢这个答案。
白河摊了摊手:“你就当随便一听吧,只是一帮学者为了方便异常研究讨论出来的理论罢了,真相是什么谁知道呢?
这问题英姐也和我们聊过,她的想法更加极端。
她觉得那些学者之所以说人类抗拒变成异常体的过程,是人类诞生出了某种自由的意志,其实只是在给人类这个身份贴金。
归根到底,还是想把人类吹捧成什么独特的东西,就像俗世社会把人类说成万物之灵长一样。
英姐觉得人类抗拒变化的过程,也只是变化的一环。
甚至那不是在抗拒变化,而是在进行复杂欲望的调试,好让埋在本性深处的欲望,能选出一条最适合自己的道路。
当然,我觉得英姐有点极端了,我还是对人类的……灵魂吧,或者说人性,总之我觉得人类应该是有属于自己的东西的,并不是一切都生来定好的,我很讨厌宿命论。”
夏守知道白河为什么讨厌宿命论,宿命这种确定的东西,和生来就确定的血脉在很多地方非常相似,身为血继异能受害者的白河,怎么可能喜欢这种理论呢。
白河拉了拉面罩,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其实关我们什么事?这种问题如果刨根问底的话,会没完没了的。
我觉得……在我们出生时,有些东西已经决定好了,甚至最后转变的最佳答案也早已确定,但世界上有这么多人直到寿终仍旧是人,这就证明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找到那个‘最佳’答案,找得到和找不到,这难道不是我们为人的自由吗?
而且,即便是那些天生就知道最佳答案的人,也不见得会把正确答案填上去,有些人就是喜欢交白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