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贝少将的瞳孔骤然收缩,望远镜急转向东侧防线,本该布满堑壕的阵地竟空无一人,只有几面残破的军旗在热风中苟延残喘。
他的手指突然攥紧黑色的单筒望远镜,那些被烧焦的麦秆倒伏方向呈现出诡异的放射状,宛如某个巨人用火把画出的巨大箭头。
“德赛!你的预备队还在等什么?”阿尔贝少将的吼声惊起夜栖的渡鸦。
咳嗽声从塔楼下方的阴影传来,德赛准将佝偻的身影仿佛随时会被夏夜热浪融化。“按计划...咳...应该等哥萨克人进入...“他的声音被突然爆发的炮火吞没。
西边天际亮起妖异的紫红色,拿破仑的炮兵阵地开火了。十二磅炮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中,年轻的科西嘉炮兵少校正站在弹药箱垒成的临时指挥台上。他的衬衫被汗水浸透,紧贴在后背的布料上,用火药灰画的坐标网格正随着肌肉起伏扭曲变形。
“装填链弹!“拿破仑挥动三角旗的残影在炮火中明灭,“让那些俄罗斯枪骑兵变成碎木偶!“
第一波炮弹像死神的镰刀掠过麦田,俄军引以为傲的装甲雪橇在火光中解体。裹着铁皮的桦木碎片与人体残肢一同飞溅,将燃烧的麦穗染成猩红。但拿破仑的嘴角没有笑意,他的计算出现了1秒的误差。
“弹着点偏北……“他扯开衣领咆哮,锁骨处的旧伤疤在火光中宛如蜈蚣,“立刻修正...“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突然从背后炸响。伪装成法军的普鲁士骠骑兵终于亮出獠牙,三百把磷光马刀同时出鞘的瞬间,整片麦田被照得亮如白昼。拿破仑猛然回头,视网膜上残留的炫光中,他看到死神正以夺命般的速度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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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尔贝少将的佩剑终于出鞘,剑锋割开热浪时发出琴弦般的颤音,参谋贝尔蒂埃的军刀随之呼应着出鞘。
指挥所四周突然推来八门大炮,炮兵已经准备就绪……
“放!“
随着少将的尾戒敲击剑柄,大炮角度同时微调。炮弹瞬间轰炸在普鲁士骠骑兵的先锋队。战马在纯白为此受惊乱跑,骑兵们磷光闪耀的马刀反而成了索命的催命符,远处拿破仑的炮兵几乎不用瞄准。
“开花弹三连射!“年轻少校的声音穿透爆炸的轰鸣。他站在不断震动的土地上,手中望远镜的铜框已被握得发烫。炮弹破空的尖啸声中,他忽然注意到某个反常的细节:那些被气浪掀飞的普鲁士军装内衬,隐约露出黑鹰纹章的丝绸镶边。
“停止射击!停止射击!“拿破仑疯狂挥舞令旗,但为时已晚。第二波链弹将幸存的骠骑兵连同他们想要抢夺的粮草库一同撕碎。冲天火光中,阿尔贝少将终于看清那个致命的真相——每个普鲁士士兵的背囊里都塞满了奥地利金币。
“他们在送死...”参谋贝尔蒂埃的刀尖挑起一枚熔化的金币,哈布斯堡双头鹰在高温中扭曲成嘲讽的笑脸,“就为了让这些钱出现在废墟里?“
阿尔贝的剑尖突然刺入地面,蓝宝石指环在月光下泛起血光,心里一惊,不好,该死的普鲁士只是吸引我分兵,他冷声喊道:“快派人去右翼!我的骑兵们遭遇了俄军主力...“
突然,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