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国王尚感惊惧,但随着坠崖消息频传,他已渐趋麻木。非但未令军队停步,反而催促加速,以期尽快通过险峻山路,抵达平坦地带,以免在此处遭遇袭击,陷入险境。
夜半时分,气温骤降,寒风凛冽,国王虽裹着裘皮大氅,仍冻得瑟瑟发抖,普通士兵的境况更不必说。许多人索性丢弃刀枪,因这些兵器既重又冷,纯属累赘。
这些士兵皆是临时受雇于大宁侯,未经严格军事训练,加之刚经历一场血战,目睹亲友惨死,心中恐惧不已。
许多当了逃兵留下来的士兵,胆子大的干脆扔掉兵器,空手离开,至于后续是否会受到惩罚,暂且不论,先保住性命要紧。有人带头扔掉武器,其他人便纷纷效仿,路边随处可见丢弃的盾牌、刀枪,甚至还有弓箭,无人理会。
走在队伍中间的国王端坐在马车里,两侧有侍卫严密保护,两名车夫紧握马龙头,以防马匹受惊,导致马车和国王一同坠下悬崖,那后果不堪设想。
国王躲在马车中,对外面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也看不到路旁散落的兵器。马车摇晃间,他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他身边是穆碧妃,穆碧妃细心照料,使他少受了许多颠簸之苦。他靠在穆碧妃怀中入睡,醒来时发现马车停滞不前,颇为疑惑,问道:“为什么不走了?”
穆碧妃忙答道:“是太后下令的,太后说天气寒冷,让大家就地生火做饭,烤火取暖,待天亮后再启程。”
“胡闹!这是什么地方?怎能随意停留?”
国王立刻掀开轿帘查看,果然他们仍身处蜿蜒崎岖的牛峰山山道,一侧是陡峭的悬崖峭壁,另一侧则是山崖底部,隐约传来山间小溪的轰鸣声,可见其落差之大。
国王立即下令召见统帅侍御史,质问道:“为何在此扎营?这里绝非扎营之地。”
即便国王未曾研习兵法,他也深知在这险峻复杂的山道上扎营实非明智之举,因为他们随时可能遭遇三元道敌军的突袭。
若是没有敌军威胁,山道不便扎营倒也无妨,但若敌人在侧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发起攻击,此地便危机四伏。敌人可以从山顶轻易抛掷石块攻击,这一点显而易见。
侍御史并非愚钝之人,他也明白此地扎营的危险性,同样知晓国王急于离开的迫切心情。然而,他只能苦笑,因为这并非他的决定,虽不愿得罪太后,却也不得不道出实情:“这是太后的要求,也是太后亲自下的命令。”
国王有心下达新的命令继续前行,但如此一来,便是对太后的公然违逆。他毕竟是一位注重孝道的国王,即便这位太后并非他的亲生母亲。
于是,他决定亲自与太后商议。在寒风中,他见到太后正坐在屏风隔层的软隔离中烤火,王后陪在一旁,两人言谈轻松。太后的脸已由御医处理过,药膏涂抹后肿胀有所消退,但看上去仍颇为狼狈,言语也不甚清晰。
侍卫通报国王到来,太后却未起身,依旧烤火取暖。暖阁四周封闭,上覆顶盖,仅有一小门可供出入,实则相当于一个移动的简易房,能将暖气集中其中。
这是外出旅行时用以取暖的装置,此刻太后正享受着这份温暖。因为其他人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若无此暖阁,狂风肆虐,即便生了火,也只有烤火的一面稍感温暖,而背面则寒意彻骨。
而她却能在别人受冻时享受温暖,这让她感到无比惬意。
国王步入室内,宦官迅速搬来一张软凳,请国王坐下烤火。
王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主动开口道:“殿下,你不在马车里与那狐狸精共度良宵,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我们刚才还在骂她呢,都是她害得我们如此狼狈。”
国王深知若不及时转移话题,王后能在自己面前将穆碧妃痛骂一整夜。
于是,他立刻向王后摆手示意她暂且闭嘴,转而对太后说道:“太后,此地地形险峻,不宜扎营。若敌人突袭,后果不堪设想。我们还是拔营启程,继续前行吧。预计明日中午便能走出这最险要的地段,届时再扎营休息也不迟。”
太后却冷冷回应:“我走累了,你们要走便走,我是不想动了。先在这里好好享受一番,待会儿再睡上一觉,明天天亮后再慢慢走,有什么好担心的。”
“太后,你有所不知,我们正与三元道敌军交战,她们随时可能发动进攻。”
太后毫不在意,挥了挥手说:“不用担心,我们已经走了大半天了。再说,听说那些敌人不过是些女人,你一个大男人,率领数万大军,还怕她们一群狐狸精不成?”
在她眼中,所有不
起初国王尚感惊惧,但随着坠崖消息频传,他已渐趋麻木。非但未令军队停步,反而催促加速,以期尽快通过险峻山路,抵达平坦地带,以免在此处遭遇袭击,陷入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