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气氛有些剑拔弩张的官厅中便是陷入了有些令人窒息的沉默中。
虽说这运河沿岸常有盗匪出没,但那些向来神出鬼没的盗匪们可谓是人精中的人精,离着运河水面老远,便能判断出各个船只背后的真正主人。
对于那些手眼通天,富可敌国的富绅豪商们,这些盗匪们不敢去抢;对于在南直隶世袭罔替的勋贵们,这些盗匪们也不敢去抢,以免引来灭顶之灾。
至于悬挂着朝廷旗帜,通常有兵丁护送的官船,这些盗匪们就更加不敢招惹。
但现在,天子所在的船队却在凤阳府定远县遭受到了伏击?
须知,这定远县可是河道最为狭窄之地,这些盗匪们选择在此等动手,分明是早有准备。
即便那些盗匪事前不知晓天子待在船队中,但此事的性质仍是细思极恐呐。
"抑之兄,待会便秘密吩咐下去,让署衙中的儿郎们务必看管好各处城门。"
"凡是有神色可疑,鬼鬼祟祟之人想要出城,即刻拿下!"
半晌,官厅中的沉默被李养正凝重的声音所打破,其炯炯有神的眸子也是猛然瞧向城外。
以那些盐商的手段,天子御驾亲征的消息瞒不了太久,而天子的这个举措无疑会更加刺激到这些人本就敏感的神经。
到了那时,谁也不敢保证这些"乱臣贼子"们做出怎样的反扑。
"大人放心,下官待会便吩咐下去。"
受李养正肃穆的情绪所感染,袁世振也收起了之前的兴奋和轻松,转而郑重其事的拱手道。
这淮安城中的差役们虽是不堪大用,但好在他们走马上任的时候,天子从京营抽调了部分兵丁充当亲随,足以在关键时刻控制城门,不至于像上一次那般被动。
但这场有关于朝廷和南直隶诸多"乱臣贼子"之间的博弈,仍是不容小觑。
最起码,淮阳两地的盐商们绝不会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