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汤城围住之后,义军迟迟不动,官兵也不出来,双方大眼瞪小眼,从子时瞪到寅时,仍是风平浪静。
义军站的累了,索性倒地一躺,呼噜声一浪接着一浪,有的从怀里掏出土豆红薯,挖个坑,再埋起来,上面架起火堆,优哉游哉,知道的是在打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野炊。
一片祥和景象。
人多眼杂,李桃歌不敢练功,靠着大树眯了两觉,见到天快亮了都没动静,不由升起一股骂人的冲动,“跑这么远,腿都快累折了,就是为了给虎豹骑放哨?四大天王,听起来牛叉哄哄,到了真刀真枪见红的时候,一座破城都不敢打?!”
“小点儿声,鬼叫啥呢,没看到本仙爷睡觉呢?!”
躺在旁边的于仙林,被他一嗓子从熟睡中惊醒,面带不满皱起眉头,将双手叠在肚脐,嘟囔道:“你有啥怨气可撒,仙爷本可以在琅琊城抱着珍馐佳肴睡大觉,结果被你小子拽进山里,吃了个把月半生不熟的山禽走兽,一股子膻气,毛都腿不干净,胃口都倒没了,瘦了至少四十斤,哎!~那白花花的肉膘,兄弟我对不住你们呐。”
胖狐狸越想越委屈,一想到这样颠沛流离的日子,不知哪天是个头,眼眶都有些红润。
双手拍打着滚圆肚皮,发出寡妇盼夫之类的悲怆小曲儿。
李桃歌斜了他一眼,好笑道:“狐狸精不就是该茹毛饮血吗?血淋淋的生肉,吃起来多舒坦。”
“仙爷如今是侯府首席幕僚,吃皇粮的朝廷命官,怎能和普通精怪相提并论,肤浅!”
于仙林冷哼一声,随后抚摸着肚皮,有气无力喃喃道:“蟹酿橙……烧白子……蒸河豚……爷爷想你们了。”
李桃歌惊讶道:“首席幕僚?我咋不知道。朝廷官员,需要在吏部入册,可不许自己给自己封哦。”
没想到于仙林耍起了无赖,蛮横道:“我愿意咋说就咋说,管得着吗?!镇魂关蛮子攻城时,我可救过你的命,堂堂宰相之子,二品侯,大宁数得着的贵人,用你的命换六七品的芝麻小官,傻乐去吧。”
对于恩情挂在嘴边的赖皮,李桃歌也没辙,送他几记白眼,权当报复。
树上出现一道身影,独耳婆一跃而下,来到李桃歌耳边,低声道:“主子,高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