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蔓延,直接照亮了这牢房里的景象。
此时此刻的曾明闭着眼睛,面色惨白地靠着墙坐在地上,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即便是白忘冬到来,也没能惊动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他。
活脱脱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
看着他这个态度,何代宸很有眼色地上前用力拍了两下这牢房的铁栅栏,用声音刺激着假寐中的曾明。
听到这动静,曾明缓缓睁开了眼睛,嗤笑一声。
“怎么?千户大人都把在下给榨得那么干净了,如今来见我,可是来送我一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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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好像没抖落干净啊。”
白忘冬揣着袖子,笑眯眯地看着他。
“曾明,你不老实。”
“呵呵。”
曾明自嘲地笑了笑。
“我都那么傻地相信了大人你给的承诺,又岂会动藏一手的这样的小心思?我可不像大人你满嘴胡话,我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老实。”
“哦?难道还能是我冤枉了你不成?”
“呵,随大人怎么想吧。”
曾明语气没有任何的波动。
“反正一个将死之人的想法也并不重要,不是吗?”
“这样啊,既然如此,那看来你是真的不认识这个东西了……”
白忘冬将手从袖子当中伸出,捏着那枚赤红色的丹药就这么明晃晃地朝着铁栅栏里面伸进去。
曾明听着他的话,有些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想要看看白忘冬口中“东西”是什么。
可就在他目光触及到那枚赤红色丹药的一瞬间,他的眼眸猛地紧缩,脸上露出了一抹明显的惊容。
认识!
白忘冬捕捉到了这一丝惊异,内心下了判断。
看来他没来……
唰——
但就在下一秒。
白忘冬的眼眸瞬间微缩。
哗啦。
铁链声猛地响起。
那原本还坐在地上的曾明瞬间腾起,整个人就犹如是利箭一样,朝着白忘冬的方向猛地扑了过来。
白忘冬将手瞬间收回。
啪。
曾明的动作戛然而止。
骨头的摩擦声在这牢房当中清晰炸响。
他身上的铁链稳稳束缚着他的手脚,将他就紧紧捆在原地,让他没办法再前进哪怕一毫米的距离。
他就这么像疯了一样想要朝着牢门这边冲过来。
白忘冬近距离看着曾明的目光,这一刻,曾明的眼中没有半分了理智,那疯狂的目光……
活脱脱就像是一只疯狗。
看着他这突然失去理智的样子,白忘冬微微皱眉。
随即,他就低头看向了自己手中的丹药,然后就像是试验一样,他将这丹药朝着曾明的方向稍微移动了一下。
“嗷——”
喉咙里传来渴求的低吼声。
白忘冬看着这一幕,眼中顿时涌现出了一丝幽然,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赵临江要把这东西给放进匣子里了。
“这还真是……”
白忘冬看着手中的丹药,将他高高举起,对准了那烛火的位置。
他仰着头,透过那烛光仔细打量着这丹药的每一个细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吗……
“连接起你们这群老鼠的东西,居然就只是这么一枚小小的丹药,这可真是太可笑了……”
这简直就是豁然开朗。
困扰了他许久的问题,这一刻终于是得到了答案。
为什么凤主能够聚集起那么坚不可摧的一群人?
为什么这些人宁可死都不愿意背叛凤主?
凤翔府从上到下,到底有多少人吃过这样的丹药?
能够让曾明这副残躯瞬间爆发出这样潜能的渴望,这已经是远远超出了依赖两个字了吧。
白忘冬看着这枚丹药,这枚被赵临江藏起来的解开最关键问题的钥匙,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嘴角勾起一抹甚是感叹的弧度。
果然……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这世界才算是有趣啊。
“这一次果真是我看错了人。”
赵临江不是他侧写出来的那个软弱无能的锦衣卫千户。
从那些任务卷宗中所剥离出来的那个形象只是属于赵临江的一部分罢了。
而属于他的另外一部分,就在这个匣子当中。
在凤翔府这个牢笼里关着,他用自己的命赌赢了这最关键的一次。
“从我踏上凤翔府土地的那一刻,这场游戏,就是你赢了。”
所有的拼图全部凑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