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来说,是廖济昌死了,相慈宁也活不成。”赵檀对上几人震惊的目光中,“这些话是棠姐昨晚传音过来,要我转告你们的。”
“此世间,命运不公,善因未必有善果,但异能绝对公平,以恶觉醒的异能者定尝恶果,不得善终。”
“你们也见过不少恶型异能者,他们的结局如何,你们应该也清楚吧。”
恶型嫉妒之影异能者会化作人面蛇,一种只靠负面情绪为食,没有任何理性的怪物。
恶型镜像异能者异能要靠眼睛发动,却瞎了两只眼,不能视物、作为废人度过余生。
恶型血祭异能者天生残疾,一生嗜血疯癫,到死都没作为正常人活过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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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问远没见过相慈宁,只是听岑憬等人偶尔提过,他没受半点影响,平静地问:“相慈宁呢,为何廖济昌死,他也活不成?”
赵檀道:“还记的么,相慈宁是廖济昌吞到一半时被救出来的,也是那时候觉醒成的,可廖济昌能吞下的只有死人。”
“他本该在二十多年前死去,却因觉醒而吊了一口生气,那口生气大户对廖济昌的无尽恨意和杀死廖济昌的执念。”
“在民俗中,鬼煞是指人死后魂魄归家,心有怨而依附原身作祟。”
“相慈宁,恶型鬼煞异能者,是被束缚在活人躯壳里的鬼煞,自觉醒那天便与廖济昌彻底绑定。”
“他活不成,也死不掉,非人非鬼,唯有亲手杀死廖济昌,仇恨散尽,执念终了,方可真正死去。”
“同样,若廖济昌不是他所杀,生气咽下,可仇未散,执不消,他会被困在躯体中不得轮回。”
他抬手指着火墙另一边的公园,“我的火不灼山河草木,只除罪恶邪祟,但心有杂念者,背负杀戮者......亦属其中,你们若是觉得自己不在其中,那便踏过去,想做什么我都不拦着。”
没有人动,不管能不能跨过去,真过去了又要做什么呢。
跟相慈宁说,请你困在这副躯体里永远留下来吗?
火墙熊熊灼烧着,让生与死的界限分明,这是一道他们所有生者都不可跨过的沟壑。
火龙在满是死气与鬼气的山林间游走,带着炽热的龙火点燃漆黑冰冷的夜,龙吟声压过罪恶被焚尽的痛苦嘶喊,划过寂静幽怨的空谷。
死亡伴随宛若黎明的红火,卷席这遍布罪犯、罪恶.....完全被恶浸染的红谷公园。
这里有数不清的红枫树,到了时节而掉光树叶的光秃秃枝干,却因沾染死气被龙火完全点燃,化作比十月深秋更加红火绚烂的光景。
但是没有人有闲心停下来回头欣赏,因为那是肃清人间罪业的烈狱之景。
通过监视器,鲁铃兰看到藏在地下的嫉妒之影异能者被烧成粉末,也不管什么复不复仇的,急忙收拾东西跑路。
然而她跑得再快也快不过龙火蔓延的速度,感受到逼近的热浪,她下意识回头看去。
赤红的火龙伴随火的浪潮在眼中放大,这也成了她最后看到的景色。
转瞬之间,火龙将她吞没,连句遗言都来不及留下。
整座公园里,类似的情景正反复上演。
廖济昌靠着类似活死人的躯体,嚣张了好多年,已经很久没这样切实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可现在,他怯了,迫切想要摆脱不依不饶的相慈宁,“妈的,给老子滚!”
廖济昌徒手接住砍刀,强行将相慈宁压倒在地,狠狠掐着他的脖子,吼道:“相慈宁!活着有什么不好!你的命跟老子连在一起!只要老子不死,你他妈也会一直活着!”
“你到底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弄死老子!跟老子合作!你他妈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要什么有什么?”相慈宁眉间红钿亮起,死气化做的锁链贯穿廖济昌的肩胛,他扯着廖济昌的头发,讥笑起来,“我要活生生的、可以拥抱我的、会有喜怒哀乐的爸爸妈妈,你能还给我么?!”
“我还想要跟活人一样的温度,不用全身都裹着黑衣,靠吸收太阳的那一点热度来欺骗自己。”
“廖济昌,你杀了我的父母,把我变成这样不人不鬼的怪物!你还问我有什么不满!?”
相慈宁硬生生将廖济昌的颈骨扯断,“去死,廖济昌,我只要你死!”
断了颈骨的廖济昌依旧活着,松开掐着相慈宁脖子的手,转而去掐他扯着自己脑袋的手臂,“放开,不然老子——!”
死气化作的长刀自上而下,将廖济昌的脑袋、手臂、连同相慈宁的肩膀一起斩断。
冰冷的血溅到相慈宁惨白的脸上,他用仅剩的一只手把廖济昌刚腾空的脑袋扔向远处的火龙,“你什么你的,赶紧给我去死!”
廖济昌的头被火龙吞没,他的恶业太重,居然无法在瞬间烧成灰。
“啊——!”
“救我!救我啊!”
“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