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看着屏幕上小舅两个字，陈曦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张华，指了指会议室外。

后者点头。

“小舅，什么情况啊，这件事有这么难么，一等就让我等四五天……”

按下接听键，陈曦就开始噼里啪啦一顿抱怨。

“额……”对面的沈文杰已经把电话拿到离耳朵有十公分的位置，这个外甥女，老爷子都管不住何况他一个舅舅。

“喂！”陈曦气呼呼的喊了一声。

得，舅舅都不叫了，沈文杰苦笑，急忙解释，“容容啊，舅舅这不是一直在操作这件事嘛。”

“那你说。”

“你的想法很好，这件事我是举双手赞成，不过有一个问题必须先解决，你能拿出解决方案，这事就办了。”

“什么事？”陈曦眉头皱了起来，凭她和小舅的关系，还得让她解决，明显不是什么小事。

“倒不是你弄数据公司的事，而是智慧医疗落地的事。”沈文杰语气变得凝重，“我跟医院管理层讨论过这件事，如果真的实现这个东西，医院的营收可能会降低50%，这50%可不是个小数字，就拿咱们滨海第一人民医院来说，50%就是20亿，这些钱可是关乎我们这些医疗工作者的收入，医院设备的更新维护等等。”

“如果真的辅助检测准确率很高，是不是有些医生就可以下岗了？他们会同意？”

“你们做的这个设备是不是要医院花钱买？”

“因为AI辅助医疗的介入，有些病可以早发现，比如癌症，原本会拖到晚期才能被发现的，结果很早就被发现了，比如肺癌，原先可能只是个结节，一刀切了花不到一万，一些大公司投入天文数字研发的抗癌药就成了废品。”

“还有保险，很多保险公司的定价是基于死亡率的，你们这么一搞，死亡率大大下降，保险公司就要重新构建精算体系，这都是钱。”

“单纯一个数据公司没问题，小事，问题是，做出这个东西了能真正落地吗？”

“千难万险。”

沈文杰语气透着无奈，作为医疗工作者的他，自然是希望这个东西能做出来的，单凭疾病预测这一项，就是跨时代的壮举，而且能造福万千人类。

想想自然是没问题，可真正想要落地，其中的困难，连他都无法想象，最关键的就是利益，如果利益能够解决，这个项目才有推进下去的可能。

陈曦沉默了。

她本以为这就是爷爷一句话的事，没想到中间竟然会有这么多的障碍。

是啊，如果真的实现AI辅助诊断99%的准确率，谁还会去医院，千千万万辛辛苦苦为老百姓服务的医护人员又该何去何从。

何况还牵扯上下游医疗生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