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穿的是一双白袜子,此刻白袜子已经变成黑袜子了,一股恶臭味传来。
脚底板上也不知道起了多少个泡,这些泡起了破破了又起,黑血染红了袜子,一双脚已经烂了,血肉粘在袜子上,根本脱不下来。
这哪还是一个姑娘家的脚。
周大仓红了眼眶,当年逃难还没那么烂,那个时候还能时不时坐会板车。
徐秀山对周果道:“好孩子,苦了你了。”
看向老大夫,“你看弄个什么药,让她这脚不疼,她一个小娘子,细皮嫩肉的,这一脚的血泡怎么受的了?还有千万不能留疤。”
周果打了个哈欠,听了这话道:“爹,要是万一留疤也没事,反正是长在脚上的,也只有自己看的见。”
脚上的疤万一留下也没什么要紧。
老大夫不服气了,“你个小娃子,是看不起我不是?这点伤我还能让你留疤?你看着吧,你这双脚就是再烂,我也能让它一个疤都不留。”
周大仓见她上下眼皮都在打架,对徐秀山道:“将军,这里终究不合适,还是先回大营再说吧。”
徐秀山道:“对,先回去,来人,将公子抬回去。”
周果躺在架子上,六个人抬,一点颠簸都没感觉到,只是一摇一摇的。
摇着摇着她就眼皮打架,睡过去了。
这些天来从来没有睡过一次好觉,这会身心一放松,疲惫感潮水般压来,根本抵不住。
周大仓跟在一旁看着,给她掖了掖被角。
等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头顶是帐篷,耳朵边什么声音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