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老登因为强行推动土司改土归流而引发动荡之后下罪己诏,就等于是让老登承认推动土司改土归流是错的。
老登错了倒是无所谓,关键是老登既然承认了错误,那谁是对的一方?
最最关键的是,既然你朱皇帝都已经承认自己的错误了,那以后是不是就得听俺们这些对的人的话?
瞧着杨少峰脸色阴沉如水的模样,朱皇帝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欣慰。
咱这个女婿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挺不着调,但是心里还总是有咱这个老丈人的嘛。
这不,咱刚刚说有人会把他当成罪魁祸首的时候他没在意,可是说到咱有可能被逼着下罪己诏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变得阴沉。
倒也不枉咱将两个闺女都嫁给他。
只是朱皇帝还没欣慰多久,杨少峰就忽然笑了一声,说道:“岳父大人尽管放心,小婿原本也没想着逼反那些土司,自然也不存在什么罪己诏的说法。”
嗯?
朱皇帝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你不打算逼反那些土司?
那咱刚刚说到罪己诏的时候你脸黑个什么劲?
还有,咱他娘的都在心里感觉欣慰了,你又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合着咱刚才都是白高兴了?
念及于此,朱皇帝不禁微微叹息一声。
咱就说这个狗东西不是什么好人,他怎么可能关心咱这个当老丈人的是否挨骂?
正当朱皇帝心里微感难受之时,杨少峰又继续说道:“小婿刚刚说要用压水机来引诱土人改汉籍,只是举一个例子,更多的,还是得着落在矿山、工坊以及征调土兵等方面。”
朱皇帝又又一次陷入沉思。
矿山。
工坊。
征调土兵。
这三个词,跟土司结合到一块儿?
只是稍微一琢磨,朱皇帝便猛的一拍大腿,哈哈大笑两声,说道:“好!好!”
如果将土司头人比喻为猛兽,那么抽调一部分土司土兵的操作,就等于是剪除其一部分爪牙,使其不敢肆意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