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未曾叫他失望。
不过,前头姑母为他和江上弦出的头已经够了,眼下就该轮到他自己了。
想到一会儿可能要耗上许久,崔辩叙利索的给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旁若无人的喝了一盏茶之后才道:“祖父应当知晓孙儿为何要分家。”
崔权冷冷的看着这个孙子,从小就是个刺头,半点不似他们崔氏之人文雅风流,全然一副蛮荒之地的狂徒做派。
“打从孙儿此次归家的第一日起,祖父便不停的同孙儿提起崔渭的身子。”
崔辩叙的眼神探究的在崔渭身上来回扫视,没有半点收敛,直将崔渭都看得不自在起来他才轻笑出声:“祖父和大伯筹谋这二十几年,怎的到如今就憋不住了?”
他的语气有些缥缈:“莫不是崔渭快死了?”
快死了这三个字就像是打开了什么潘多拉魔盒一般。
连原本想斥责他直呼长兄大名都崔舟都被这话噎的两股发紧,后背发慌,
崔权还算稳得住,可崔渭却是听不得这话,整个人都发起颤来:“你,你!”
常年生病之人,最讨厌的就是旁人提起他的身体状况。
崔喆干巴巴的来了一句:“气大伤身…”
随后默默将自己的脖子缩了缩,这话他已经私底下听儿子说过一次了,再听却依旧觉得骇人。
不过看大侄子这反应,该不会真被这臭小子说中了吧?
真快死了啊?
反倒是崔淑华,皱着眉头盯着崔渭:“不是说已经调养的比从前好了不少么?”
怎么就快死了?
她犀利的目光看向崔权:“筹谋二十几年?你们做了什么?”
二十几年前崔辩叙还没出生呢,他们在谋算什么事能和他扯上关系?
任凭她如何聪明一时间也想不出来,可惜崔权这次并未理会她,而是一把将手中的茶盏砸到地上:“你竟敢咒你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