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有贼有贼!救命救命!

便是苏武这番话,真诚非常,诸般考虑,直接和盘托出,说话之语,那也是铿锵朗朗。

费保还皱眉在想,即便苏武这番话,特别有说服力,但身家性命之事,他依旧不敢大意。

却是那老三卜青,忽然拱手一礼:“苏将军如此而来,君子坦荡,大义凛然,真好汉也!”

苏武只管回礼,叹息一语:“便也是身份所限,多有无奈!”

费保去看老二倪云,又去看老四狄成。

看得几番后,费保才开口:“将军如此来,其中自有定计,还请将军详细说来,我等也好思索其中。”

“好说!”苏武坐得端正,却是抬手一挥,吴用上前来,便是娓娓道来,这般那般,最后如何……

就是头前与苏武在船上商议之策,还多了不少细节。

四人听去,那老三卜青是激动不已:“好好好,如此,只要那朱勔当真出现在那城外水边码头,我自拼了命去,也当将他斩杀当场!”

却是老大费保皱眉来说:“将军计策极好,完备非常,即便不成,也有托底补救之法,但……”

“你们,事成之后,出海去就是!十年之内,莫要归来!届时,某再拨你们二十万贯钱财!我大宋之钱,在何处都用得去。”苏武知道费保担忧什么,只管如此一语先说。

费保闻言一惊,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便是这位苏将军怎么知道自己等人已然有了出海远走的打算?

还是说,就是个凑巧?

却是那卜青话语极快:“对对对,咱就立马出海走就是了,咱们不是已经……”

费保抬手一拦老三,说道:“何以苏将军如此自信而来,还如此自信而言?”

苏武起身,拱手:“只听得江南太湖有四杰,为人仗义非常,嫉恶如仇,某这左右兄弟,也都是江湖出身,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最是读书人,此语从来不假,某信你们,就如某信左右是兄弟,为国为民之事,你们万万不会推辞,我如此而来,便是知道四位是何等人物!”

这话一出,那四人当真面色就正,显然听得极为舒坦。

那卜青更是又开口:“将军也是好汉!若走江湖,定也是一方巨擘,失敬失敬!”

苏武立马一语:“若非此事要做,你们要出海远走,便是与你们纳头便拜共个生死富贵又如何!”

苏武最知道如何与这般真正的江湖好汉打交道。

那费保闻言,忽然一语:“即便要出海远走,这一遭拜去皇天后土也无妨,只管共此一番生死,不在话下!”

苏武没有丝毫意外,只管抬手:“请!”

费保已然走了下来,身后三人,连忙跟随。

倒也不必什么香案,五人纳头就拜,不必细说,苏武认真非常,只道:“你们出海往南去,许还能建一番功业,即便建不得功业,说不得来日,某也还会来寻你们!”

苏武不是胡言,说得认真,将来的事情,苏武若有朝一日真做成了,那一定会有出海南下的那一日。

一番拜过,那卜青最是激动,也有话语:“若是此番事成,咱不走也无妨啊,咱随着苏……哥哥建功立业也可!”

费保呵斥一语:“休要胡说八道,事成就出海,万万变不得!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卜青立马低头。

费保还有一语:“你这厮,多是不用脑袋心思,此番事关重大,稍后来与你细说!”

卜青点了点头……

苏武听来,也有感动,拱手一礼:“那就托付四位兄弟了。”

费保拱手一礼:“哥哥只管把援手速速送来与我等汇合,以免走漏消息,事成之后,他们北返之事,我也一并在此操持了去,以免哥哥再来操办,人多眼杂教人生疑。”

事情到此,已然谈成,费保也还真是身怀智计之辈,苏武越发信任,只管说道:“好!皆托付兄弟!”

费保也不多言,只管一语:“哥哥快回,回晚也怕有人生疑!”

苏武点头,面色严正,左右拱手一礼,也不多言,转身去也。

费保相送到寨外,只看苏武上船去后,四人返回聚义堂里,又是一番详谈细说。

卜青也终于弄懂了其中一些道理,唏嘘一语:“若非如此,我便真愿随着去建功立业了!”

费保再来说道:“此番行事,只能挑选昔日那些愿意与咱们一起出海的兄弟,且不能提前与任何人说……”

三人来答:“知晓了!”

夜已要亮,快马在奔,直到中午,苏武才回到军中。

只问一番,军中无事,苏州也未有人来请来问,苏武彻底放心。

却是又听一事,便是进城采买的杜兴来说,说想买点布料来做旌旗,竟是苏州城防不准他们这些外地军汉进城。

苏武又是不气,一点都不气,他妈的……

苏武笑出来了,只管吩咐下去,便是苏州之内,无人来请来求,军汉一个都不准入城。

到时候来请来求了,也待先开个价码,苏州何等豪富之处?岂是京东那些什么密州莱州可比?

只待三日之后,有人拿着应奉局的公文到了军中来,便是要来交接二十条大船。

苏武只管吩咐童威童猛前去与应奉局的人交接,也派燕青跟着去看。

只待交接之后,换了船工兵丁之类,那苏州城里,一辆一辆的大车慢慢驶出,那车辙之深,那车架之重,燕青看得一眼就心中有数。

就看那应奉局的人搬着抬着,燕青也不多看,只往码头一旁那些苦力吃茶的茶摊去。

茶摊上坐着一个坦胸露乳之人,燕青上前叫了一杯茶,只说一语:“怕是要来了,听我号炮。”

那人点点头,付了茶钱就走。

今日码头之上,多了一些南来北往的人,码头河对岸,便是良田,灌溉良田的溪流水道也多,这个时节,早已秋收,田上一片灰黄,并无庄稼。

倒是河边与溪里,杂草丛生,冬日枯黄不少,水里的鱼倒也肥美,溪里河边,打渔的人也多。

还有一些小船,从上游而下,或是逆流而上,运送着旅客与小桩货物。

还多有从南边逃来的难民,也从南边来,便是想寻一个不遭贼不打仗的去处躲避。今日这些逃难之人,看起来又多了不少,怕是南边的战事又激烈了起来……

沉重的车驾一辆一辆从城内出来,往码头去运,码头上的船只,那是装了一船又一船。

看热闹的人也多,便是有人叹息之语:“又往京中送花石纲了……”

“倒是这回有些奇怪啊,不见那些大物件,都是一箱一箱的……”

“谁知道呢,是不是东京那位官家忽然转了喜好,喜欢小物件呢?”

“这么多,都不知装满了多少大船,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哦……许是那方腊贼来了,就是个尽头了……”

“岂敢胡言,教人听去,朱勔那厮要你命!”

却是两人话语一止,忽然又说了起来:“你看你看,城中来得多少人?好大的排场,莫不是朱勔此番要亲自去押送?”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去了,就看那城门口,骑马的汉子就有二三百,排着队列而出的,那更是多不胜数。

簇拥着一个奢华的车驾正往码头而来。

只待那车架停在了码头之处,诸多汉子围坐一团,只把那码头围得水泄不通,要想看清楚里面发生的事,还得上到高处去看。

便看那车驾里下来一人,那人威势也足,颐指气使几番,好似在发什么怒火,好几个人躬身在挨骂。

远处外面的人,自是听不真切。

挨骂的人,那是劈头盖脸,自是朱勔在骂人:“怎么还能掉了几箱到水里去呢?怎么办的差?我一时不盯着,就要生事端?养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

挨骂的只管解释:“货物太多,相公又催得急,小人便也催得急,难免有失手之时。”

“赔,你们四个,一起赔!”朱勔气不打一处来。

“小人们赔,小人们一定赔,已然装罢,小人先上船去押送,回来的时候一定赔!”

朱勔倒是面色好了不少,又道:“也派人去捞一下。”

“敢问相公,那是等着捞起来再走,还是船队先走再捞?”

朱勔闻言,好似又要来气了。

只是忽然听得哪里一声爆竹炸响,吓得朱勔身形一震,便是开口大骂:“哪个直娘贼放炮?”

众人也都回头循声去。

却是不知,那码头河道之上,本来是南来北往的船只,忽然纷纷转头往码头靠来。

那对面溪水之中,也不知哪里蹿出许多船只来,还有那枯黄野草芦苇丛中,也蹿出无数船只来。

乃至码头之上,聚来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挑夫也好,苦力也罢,乃至路过的贩夫走卒,也都汇聚到码头边上来看热闹。

只听朱勔怒道:“把那放炮之人给我抓来!”

自有一队人往看热闹的人群里去,倒也不知到底是谁放的炮,只管冲进人群里,便是去问:“何人放炮?”

“哪个放炮?检举之人,赏钱一百贯!”

“谁?”

却是人群之中,忽然寒光一闪,一柄放在柴火里的长刀拔将而出,便是往前去捅。

一声惊骇哀嚎:“啊!有贼有贼!救命救命!”

(兄弟们,一万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