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
李祎满脸错愕,连嘴唇都在微微发抖。
“那现在呢?”
“我脱了这身道袍,我们还跟以前一样。”
“或者你脱了这身官袍,我们可以比之前更好。”
易禾看他一眼,转过去说:
“结了虫茧的空巷,回去也是凄凉。”
片刻沉默之后,李祎起身扯了扯易禾的袖子。
“这官衣方才叫我又搓又揉满了褶子,眼见着不能穿了,你最重官仪,去换一件吧。”
易禾默默点头,转身揭了帘子去了卧房。
待换完衣裳出来,李祎早已离开。
那句话还是如长风过境一般,摧毁了他许多年的执念。
……
娄黑子来通报李祎来面圣的时候,司马策还有些吃惊。
“朕以为你没有那么快回。”
“事办完了自然要回。”
司马策察觉出李祎心绪不太对。
以往这个人,一身素衣也能骚得五颜六色。
如今精神萎靡,说话也恹恹的。
不过好在没有耽误正事,虽然只有三言两语,但是意思尽说清楚了。
北地目前分崩离析,与大晋跟中原列国的对峙关系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隗现在占了天时,那是因为他的野心配得上他的运气。
其余的便不占了。
李祎说他现在委顿在统万城,但凡敢动一兵一卒出城,一定会被他那个太子兄长射成筛子。
因此地利是没有的。
而在一众皇子中,刘隗身份最低微,又是罢质而归。
他麾下仅有的那些人马,要么是想借着他的名头起事。
要么是对当权者怀有异心。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敢说,这些人会一直对他矢忠不二。
自己之所以对他颇多防备,是因为有前车之鉴。
当年先皇在位时,胡人还未南渡,原本是不成气候。
可他们十分懂得暗度陈仓,不断宗结乡党征发流民,三五年内众至十万,使得中原许多士族被迫南迁。
偶尔回想起来,仍然觉得心有余悸。
但今晚李祎带回来的另一个消息,让他稍稍安心了些。
不是胡人内变,兄弟阋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