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陛下以惊魂未定,卧榻调养为由准她暂时不用上值。
但易禾心里清楚,这个时间是留给她做决断的。
而且要快。
拖太久的话,就无需决断了。
因为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所以这两日易禾在府上呆得也不踏实。
一则惦记着太常寺的事务,二则唯恐同僚借她身份一事兴风作浪。
说来也巧,她最是心里没着没落的时候,公西如来了。
他是第一次来太常第拜谒,还有些拘谨。
在橙煎茶招待他,他马上起身揖礼:“有劳女郎。”
若是搁在以前有人给在橙施礼,她肯定慌得手足无措。
但上过学的到底不一样,她也到边到沿地回了一礼,这才悄然退了。
公西如自然希望易禾能早点回去上值。
毕竟年节将至,太常寺的事务实在紧急。
但他能听出来出易禾言语中的不得已,便将这话按下没提。
“我不在的这段时日,衙门的事就烦你多尽心。”
公西如笑笑:“不劳大人叮嘱,他们从没放过下官。”
易禾也笑:“我就知道是这样,自打白青走了之后,太常寺除了少卿就属你最辛苦。
只是我能不能再回朝堂还未可知,少卿也只等明年致仕的日子一到就回去养老。
若你还想升擢,眼下倒是个好机会。”
公西如自然知道这是上官有意提点他,可他心里有些矛盾。
现在易禾不在衙门,很多公务难免分摊到他身上。
如果他虚应了事,出了差错会连累太常寺。
可若是太过殷勤,又难免被同僚议论他标榜自见。
他那点忠心,一定会被旁人解读成野心。
易禾似乎看出他的彷徨在何处。
“你靠察举一路走到现在已属不易,有机会便应该握在自己手中,听蛤蟆叫还不过河了?”
公西如被她堪破心思,干脆将憋了许久的话也一并吐了出来。
“下官跟其他同僚不一样,我是庶族出身……”
“这话你以后就不要再说了。”易禾干脆打断他。
“寒门子弟察举高中时,总会把';庶族';二字落在谱书上,但你可曾在勋书上见过?
你为太后叔父请庙的条陈,五礼中的祝板祝文,还有封后大典的宗庙事务,这些在陛下和同僚眼里,可比你腰上的铜鱼符显眼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