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将军,此役便由你指挥,准备材料、修建浮桥、征用民夫商船等工作也由你来指挥。
而从太原调拨军械之事,由老夫来协调,老夫自然会联系河东转运使,可由河东转运使张伯温筹押运,走汾河漕运至蒲津渡。
不过石将军,此仗只能胜不能败,你须得好好用心,你若是打赢,老夫自然不吝啬在朝廷那边为你请功,若是你敷衍了事贻误战机,便也莫怪老夫无情。”
石敏顿时心中一凛。
早就听说这吕相公御下极严,十分凛冽,以往接触的不多还好,这会儿才算是明白了,这位的传言可不虚。
石敏赶紧道:“是,吕公。”
吕惠卿点点头道:“好了,就这么安排吧,十日后,最晚半月,老夫便要踏足蒲津渡。”
众将齐齐拱手,示意明白了。
这会儿众将即将离去,向俊忽而道:“诸位将军,某还有一句话想要提醒大家。”
石敏等人看向向俊。
向俊道:“大家做好作战准备的同时,可也要注意警戒,可得小心叛军袭击。”
此言一出,众将顿时神色各异,不过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拱手说是。
众将离开帅帐,帐中剩下吕惠卿以及一众幕僚。
周楷笑道:“向先生,你这也太谨慎了吧,现在苏逆的注意力全在长安,而且咱们现在可是在晋州,苏逆要从同州过来,要么走慈州,要么走河中府,反正都隔着一个州以上,可没有办法悄悄过来,你这是害怕个什么?”
向俊闻言看向吕惠卿,吕惠卿笑着骂周楷道:“你小子,向先生有备无患而已,打仗这个东西,谨慎不是什么坏事。”
向俊闻言,便不再说什么了,吕惠卿看似在责骂周楷,但这话说得轻飘飘的,也并没有什么责备之意,他自然是明白吕惠卿的意思,想来吕惠卿也并没有觉得有这种可能性。
向俊脸上也有些火辣辣的,心想是不是自己果然是太过于谨慎了些。
而出了帅帐的众将则是齐聚石敏军帐中。
石敏皱着眉头没有说话,易勇却是先说话了。
“石厢主!那吕惠卿还有他那些幕僚分明是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啊!
我这会儿才琢磨过来了,那周楷分明是跟吕惠卿的打配合,跟我们用激将法呢。
还有那向俊也是蔫坏蔫坏的,我们可是在晋州,跟同州可距离不短,他说要我们注意叛军袭击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们连这点防备心也没有么?
而吕惠卿这么纵容幕僚,这哪里将我们放在眼里了!”
易勇有些义愤填膺怒道。
石敏看了一下易勇,眉头并没有松开,此时旁边的都指挥使高山柳道:“易指挥,别人都还没有说话呢,你说这么多作甚,你一个小小指挥,也该置喙吕公,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高山柳乃是易勇的顶头上司,被高山柳这般呵斥,易勇赶紧闭上了嘴巴。
石敏摆摆手道:“你别说小易,小易虽然年轻气盛,但也该有人出来说说话,否则我们岂不是白白让这些文官给看低了。”
高山柳脸色不是很好,道:“石厢主,咱们当真要去抢夺蒲津渡?”
石敏看了一下高山柳道:“我们还有得选么?吕……那人虽然人品上有瑕疵,但没有人怀疑过他的能力,他认为蒲津渡必须不顾一切要拿下,那就说明一定有这个必要。
当今的形势非常复杂,长安若是因为咱们而丢失,咱们有多少个脑袋都不够砍的,所以,蒲津渡无论如何,也应该拿下来。”
高山柳闻言深深叹了一口气,道:“蒲津渡太难打啊,即便是做了十足的准备,想要拿下这个易守难攻的所在,恐怕儿郎们要死伤惨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