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朝者须过笔试政试,入军者先从最基层军职做起,绝无破格特恩。
甚至,他常对内孙说:“你们要记住,徐家不是你们的通行证,而是你们的考卷。”
景泰帝朱祁钰,对此也颇为欣赏。
越王府虽势大,却不倚宠骄奢,反而在军政上提供了大量可堪任事的骨干,缓解了朝中中青年官员断层之困。
朱祁钰心知:他之所以能坐稳皇位,除了徐闻辅政有方,还在于这个庞大的“徐系”网络,为他搭起了一个稳定的政治基石。
尤其是太子朱见济年幼,朝中更需要可信的老臣与能干的少壮之才为其“护驾”。
而徐家的存在,正是那道不可或缺的屏障。
越王府中,一时间春风得意,文书锦绣,长孙执笔校令,幼孙操戈练兵。
老宅后园中,时常传来孙辈们讲策论、演骑射的声音。
而徐闻,常常独坐厅中,望着庭前老梅,不言不语,心中却无半分懈怠。
他知道,庙堂如棋局,今日为东风,明日便可能变天。
一切当以稳字为重!
......
南宫。
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朱祁镇,曾为大明皇帝,如今被囚于此地,如同阶下之囚。
他的囚居并无铁锁加身,也无锦衣卫守卫,甚至连个太监侍从都没有。
四周寂静无声,窗外只偶有风过,带起几片零落的黄叶。
曾经的帝王,如今独坐破屋,身着旧袍,形容枯槁,唯有一口气尚存。
景泰帝朱祁钰对这个哥哥毫无怜悯。
对朱祁镇的供奉,更是苛薄得近乎羞辱。
食无盐肉,衣无新锦,药无良剂,连温饱都难维持。
总而言之,直接不管,任其自生自灭。
朱祁镇之所以还坚强的活着,靠的是钱皇后在宫中缝制针线细物,托人悄悄带出变卖,换来粗粮和药材。
昔日贵为天子的男人,如今靠妻子纫针度日,身心皆伤,尊严尽失。
为此,朱祁镇不知咆哮崩溃了多少次。
近日,当他得知“太子朱见深被废,改封沂王”之时,彻底破防了。
在南宫撒泼打滚了好半天,指名道姓要景泰帝讨个说法。
“朱祁钰,你囚禁我,废我儿,你到底要做绝到何时!”
除了哑然回荡的回声,南宫无人应答。
半日后,孙太后才姗姗来迟。
太后孙若薇,是朱祁镇的生母,也是宣德帝的皇后。
全天下所有人都放弃了朱祁镇,只有孙太后没有。
她每日出入南宫,探望废帝与幼孙,亲手为他们熬粥洗衣,清理残破屋宇。
昔日高坐太后之位的她,如今彷佛位庶民母亲。
她每日出入南宫,探望废帝与幼孙,亲手为他们熬粥洗衣,清理残破屋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