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说些什么,她又道:“若是到了盛京,代善哥哥可否…可否别把小玉儿生病的事情告诉姑姑?”
代善不解道:“为何?”
生病的人都是脆弱的,都想要有家人的关怀,告诉家里人,正好博些关注,不好吗?
小玉儿哀求道:“代善哥哥就答应小玉儿吧!”
代善看着小玉儿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连忙点点头:“好!”
他看向身后的侍卫,平静的语气中带有一丝丝心急问:“距离盛京还有多远?”
当初看不惯皇太极联合四大贝勒中的阿敏以及莽古尔泰逼迫自己同意让阿巴亥生殉,看着阿巴亥死得惨烈,
他心有不忍,却看着大势倒向皇太极,眼看着他一人是无法扭转局势的,他又不愿意同流合污,
强忍到皇太极接任汗位以后,便带着人马出来散散心。
此时,他只恨不得早早回盛京去,他怕迟了,她得不到及时救治而因此香消玉殒。
“快马加鞭的话,只需要半日。”
“坐马车呢?”
“若是星夜兼程,最迟半夜便可抵达。”
代善看着脆弱得宛如一座琉璃般的女子,斟酌片刻,他下定决心立刻拔营回盛京去。
“那便立刻拔营回去。”
“是。”
代善骑着马在车外,他揭开马车窗帘,便看到绿儿怀里已经陷入昏迷的小玉儿,他心中着急不已,催促着驾车的士兵加快速度。
盛京是大金的国都,不少南边逃荒而来的人都选择定居在这里,其中有不少是有本事的老大夫。
入夜时分,代善紧赶慢赶地回到盛京,此时的盛京城正是热闹的时候,酒楼饭市,车水马龙,
他没有把小玉儿送回哲哲身边,他赌不起一个男人对美人的自控力。
他相信,江山与美人,皇太极两者都不会舍弃,尤其是小玉儿这样浑身笼罩着薄雾轻愁的需要被保护的病弱美人,
诚然如他这般冷静自持,在见到小玉儿的那一刻,不也轻易地丢盔弃甲,更何况是自负的皇太极,
一旦皇太极见到她,以她的容貌,皇太极对她必然是势在必得的,
还是得仔细筹谋一番,至少不能让她就这么回去。
“快,派人去请大夫来!”
“是。”
又是一阵马车颠簸,回到大贝勒府,代善下了马车,亲自把马车里的小玉儿抱下来,正想要把她抱到他居住的正院,
却想起她还是云英未嫁,流言蜚语字字句句会如同锋锐的尖刀刺向她,
把她伤得遍体鳞伤。
他硬生生停下急匆匆的脚步,转道距离他院子最靠近的客居小院去,
这里常年有人打扫,待他命人在庭院里栽满花花草草,想必小玉儿会很喜欢吧。
看着代善如此这般,一丁点也不冷静自持,如同老房子着火一般火急火燎的样子,
一时之间,大贝勒府一众大小主子面面相觑,纷纷猜测这个让大贝勒如此上心的女子究竟是何人。
大贝勒府治府规矩森严,纵然大小主子们议论纷纷,这一字一句却消失在嘴边,却一丁点也没能传出高高的院墙,
唯有附近居住的邻居,隐隐约约看到大贝勒匆匆回府,似乎很是着急,又派人寻了大夫,众人猜测,大贝勒兴许是受伤了。
代善府里请了大夫的事,很快便被皇太极派出的探子探听到,他与哲哲商量,让她明日派人给代善送些补品过去。
哲哲应了一声,转而说起了小玉儿,她一边梳着长发,一边看向早已经躺到床上枕着枕头看书的丈夫皇太极道:
“说起来,也不知道小玉儿到底怎么了,都过了这么多天,还没来到盛京,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太贪玩迷了路。”
“小玉儿这丫头就是爱胡闹,生气了就不管不顾回科尔沁,一点也不像玉儿那样温顺沉稳。等小玉儿来了,你得多管束她。”
“大汗又不是不知道,小玉儿与我并不亲密,或许,这番话,您该跟娜木钟妹妹说。”
皇太极想起小玉儿似乎是回了科尔沁,他看向哲哲道:“对了,我陪你回科尔沁省亲,怎么就没见着这丫头?”
皇太极想了又想,竟没有任何对小玉儿的印象,所有的一切竟是通过旁人的只言片语,
这很不好,
为君者不该偏听偏信,或许等小玉儿来了以后,接触过以后,他再做定论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