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曦认真道,“沈公子何苦妄自菲薄?莫说你们成国公府门第和萧国公府不相上下,单凭你这新科状元的身份,也是天底下头一份的殊荣。算不得你高攀我,顶多是有缘无分罢了。”

她说得这么直白,却让沈玉一时间有些恍惚。

恍惚还在春猎那日,比现在还要稚嫩而又骄傲的姑娘,失手射中他的发冠,双眼含泪跟他道歉,“公子,实在对不住,是我一时不察,可有伤着你?沈公子,我瞧着你的发冠碎了,我定然赔你一个。”

他披头散发地站在苍翠的山林里,伸手从衣襟上扯下一条,将头发束起。

随后又反过来安抚萧景曦,玩笑般的语气,“郡主无需自责,在下无事的。正巧,这只发冠也用了好些年了,倒是多谢郡主我能挑个新的了。”

萧景曦被他哄的破涕为笑,那一刻和煦的春风有了具体的模样。

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

想起那一幕,烦躁的感觉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涌上来,争先恐后地往他心里钻。

沈玉硬逼着自己冷静,漠然道,“郡主知道就好。”

“看来你是真的很厌烦我,”萧景曦无奈地耸了耸肩,“不过还好......”

她站起身来,双手撑着桌面,倾身看着沈玉,“还好,我现在一点也不喜欢你了。”

“......”沈玉听了这话,脸色并不好看,他只觉得胸口一阵刺痛席卷而来,几乎让他受不住,“那最好了,多谢郡主高抬贵手。”

“不客气,”萧景曦眨了眨眼,歪着脑袋提醒道,“不过沈公子,你眼睛怎么红红的?”

沈玉颇有些慌乱的别过头去。

他抬起袖子胡乱地擦了一把,声音中混着几不可查的狼狈和恼羞成怒,“你这样有意思吗?”

萧景曦没有回答,只是又坐回椅子中,陷入沉思。

外头的雨似乎更大了,大堂中歌舞的声音已经盖不住了,萧景曦的眼睛忽然亮了几分,问他道,“到底为什么?”

沈玉整理了一下情绪,终于语气平静,轻嘲道,“原来你还是不死心。”

“我只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