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自那场揪心的小产之后,便如同一只受伤的凤凰,默默退隐于永寿宫的深闺之中,静心调养着那受损的身躯。而宫廷,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依旧以其不变的节奏运转着。每逢阖宫请安之时,众妃嫔便如一群色彩斑斓的鸟儿,齐聚一堂,向那权势滔天的皇后请安。
这一天,当晨曦初照,众妃嫔都已到齐,继后乌拉那拉氏端坐于高位,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空荡荡的皇贵妃座位。她的心中,如同一池被搅动的春水,泛起阵阵幸灾乐祸的涟漪。“这皇贵妃,进宫都二十多年了,如今终于失宠了!”她暗自思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然而,就在这时,一旁的诚嫔,如同一位不畏强权的勇士,突然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嗤笑。这笑声,如同一块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宫廷的宁静。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诚嫔,只见她嘴角微扬,嘲讽之色溢于言表:“皇后娘娘,您可真是说笑了。皇上对皇贵妃的宠爱,那可是如日中天,有目共睹的。您瞧瞧,这永寿宫里,皇上的赏赐就如同流水一般,源源不断地送进去。就连那些珍贵的贡品,除了太后的慈宁宫之外,不也是皇贵妃的永寿宫先挑吗?皇后娘娘您管这叫失宠,那我们其他嫔妃岂不就是在冰窖里过日子了?”
诚嫔的一番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继后的心窝。在场的其他妃嫔,也不禁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思量。继后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阴沉而可怕。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想法竟然会被诚嫔如此毫不留情地戳破。
继后强压着内心的怒火,嘴角微微上扬,试图露出一抹笑容,但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诚嫔妹妹对皇贵妃的事情如此关心,真是让本宫感到意外啊。”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本宫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句,妹妹何必如此较真呢?”
然而,诚嫔却并没有被继后的话语所吓倒。她反而挺直了身子,如同一位正义的使者,毫不示弱地继续说道:“皇后娘娘,嫔妾并非多嘴之人,但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说。皇贵妃娘娘为皇上诞下龙凤胎,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而且这些年来,皇贵妃娘娘一直尽心尽力地操持着六宫事务,从未有过丝毫懈怠。如今她小产,实在是令人痛心啊!”
说到这里,诚嫔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故意加重了语气,接着说道:“更重要的是,皇贵妃娘娘之所以会小产,不就是因为皇后娘娘您教养的好儿子吗?若不是十二阿哥顽皮,冲撞了皇贵妃娘娘,她又怎会遭此不幸呢?所以十二阿哥被皇上圈禁宗人府,简直是大快人心!免得以后姐妹们无缘无故地也遭此厄运。”
诚嫔的这一番话,如同一把利剑,直刺继后的心脏。其他妃嫔们听到这里,有的忍不住低头偷笑,有的则胆战心惊地观察着继后的脸色,生怕这场风暴会波及到自己。继后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好当场发作。她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椅子的扶手,仿佛要将那扶手捏碎一般。
就在气氛紧绷至极,仿佛一根弦即将断裂之时,那小太监的通报声犹如天籁之音,瞬间打破了凝固的空气:“皇上驾到!”众人心中皆是一凛,随即连忙跪地接驾,心中暗自庆幸,仿佛这场即将爆发的风暴因皇上的到来而暂时找到了避风的港湾。
皇上步入大殿,目光如炬,扫视着下方跪拜的众人,那眼神仿佛能洞察人心,问道:“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呢,如此热闹?”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继后乌拉那拉氏忙起身,强作镇定,赔笑道:“皇上,姐妹们正说着皇贵妃妹妹呢,都盼着她能早日康复。”她的声音虽柔,却难掩其中的颤抖,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