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礼官刚要宣读册封诏书时,一位老臣突然出列,跪地高声道:“皇上,臣有本启奏。皇贵妃虽得皇上恩宠,可行元后之礼,但终究无皇后之名,此举有违祖制,恐遭天下人非议啊!”
皇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目光如利刃般射向老臣:“朕心意已决,何来有违祖制之说?朕以元后之礼迎皇贵妃入宫,自有朕的考量。”
老臣额头冷汗直下,但仍硬着头皮道:“皇上,祖制不可废,天下悠悠众口难堵啊。”
皇帝冷冷一笑,那笑声似冰刃出鞘,带着彻骨的寒意,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眼前那老臣,言语间满是讽刺:“祖制?爱卿方才侃侃而谈祖制,如今朕便与你说道说道这祖制。既然爱卿提到了祖制,那么今年六月的秀女大选,朕可要好好地替皇室宗亲选几个汉女为嫡福晋了。爱卿的孙女正值妙龄,朕听闻才貌双全,到时候可得做个榜样啊?”言罢,皇帝双手抱臂,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眼神中满是挑衅。
老臣闻言,只觉脑袋“嗡”的一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他深知皇帝此言绝非戏言,若真在秀女大选中大量选取汉女为皇室宗亲的嫡福晋,那无异于在满洲贵族的阵营中投下一颗重磅炸弹,必将引起满洲贵族的强烈不满,甚至可能动摇满洲统治的根基。这后果,他不敢想象。
老臣慌忙伏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面,声音颤抖着说道:“皇上息怒,臣一时糊涂,言语冒犯,还望皇上恕罪。臣满心满脑都是些陈旧迂腐之念,未能体察皇上深意,实在该死。”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磕头,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力气,不一会儿,额头上便红肿一片。
皇帝却似不为所动,依旧带着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缓缓说道:“朕说的是真的,一直以来皇室嫡福晋皆出自满洲八旗贵族,汉臣们私下里可没少抱怨,认为皇室偏心满洲贵族。朕此次若能打破这陈规旧矩,也算是顺应了汉臣们的心意,彰显朕的公允之心。”说罢,皇帝目光扫视着殿内众人,似是在观察着他们的反应。
殿内大臣们面面相觑,气氛一时凝滞如冰。一些满洲大臣面露惶恐与愤怒,交头接耳间尽是对皇帝此举的不满与担忧;而部分汉臣则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却又不敢表露得太明显,只是微微抬头,用余光窥探着皇帝的神色。
老臣听到皇帝这番话,身子抖得如筛糠一般,他顾不得额头上的疼痛,膝行几步,再次叩首道:“皇上,此举万万不可啊!满汉虽同为朝廷臣民,但满洲皇室嫡福晋之选自有其深意,关乎满洲血统之纯正与皇室威严之传承。若贸然选取汉女为嫡福晋,恐引起诸多不必要的纷争,动摇国之根本呐!”
皇帝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爱卿口口声声说关乎国之根本,方才提及祖制时那般理直气壮,如今朕依祖制而行,欲打破这满汉之隔,爱卿却又诸多阻拦,究竟是何居心?”
老臣被皇帝这一番质问,吓得瘫坐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时,另一位满洲大臣站了出来,躬身行礼道:“皇上,臣以为老大人也是一片忠心,为皇室着想。只是这汉女入宗亲嫡福晋之位,确实兹事体大,还需从长计议。皇贵妃娘娘虽无皇后之名,却能享元后之礼,这已是皇上莫大的恩宠,还望皇上三思,莫要因一时意气,坏了祖宗规矩,伤了满洲贵族的心啊。”
皇帝目光冷峻,扫视着殿中众人,缓缓道:“朕意已决,此事朕自会权衡。满洲贵族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朕铭记于心,但汉臣亦是朝廷栋梁,朕不能厚此薄彼。此次秀女大选,朕不仅要选满洲秀女,亦要选德才兼备的汉女入宫,为皇室增添新活力,也为满汉融合添砖加瓦。”
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大臣们交头接耳,神色各异,有满洲大臣面露愤懑,似要出言反对,却又忌惮皇帝威严,不敢贸然开口;而汉臣们则面露惊喜,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佟佳氏站在一旁,心中暗自思量。她深知皇帝此举虽意在平衡满汉关系,但无疑是在朝堂上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必将引发各方势力的激烈博弈。她微微抬眸,看向皇帝,只见皇帝神色坚定,不容置疑,心中明白皇帝早已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