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的多哦,衣裳都有扯破的。”老汉说:“殿试放榜捉得更夸张。”

纪由喝完热汤把碗还给他问:“殿试都敢捉?”

一般殿试选上的都会进入官场,这都敢捉?

捉个名门贵子,皇帝:你在背着偷偷结党营私什么??

老汉说:“这有啥不敢捉的。”

“豪门子弟考完试都是派家丁去看榜。”

老汉随手拿湿帕子擦纪由喝过的碗,“官人也是来看榜的?中了吗?”

纪由还没看呢,挤都挤不进去。

苏辙紧紧攥着考引,指关节都泛白了,考引被汗水浸透,感觉随时都会被攥破。

礼部吏员扯着嗓子大声唱名:“甲等第三十七名——眉山苏辙——”

这声音还没落,身后的人群就跟钱塘江涨潮似的,一股脑儿涌过来。

苏辙一个不稳,往后踉跄了半步。

家丁都在找眉山苏辙是谁。

“子由,小心!”苏轼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苏辙的胳膊,像堵墙似的,替他挡住了挤过来的人群。

苏辙抬头,看到哥哥鬓角冒出细密的汗珠,这才反应过来,一向淡定的哥哥,其实也紧张得不行。

他顺着榜单往上看,住苏轼的袖子,“兄长,你也中了!”

苏轼早就看到了他们两兄弟的名次,指着最高点说:“子由!快看榜首!”

“是不是你隔壁的考生。”

苏辙抬头,鎏金榜文最高处赫然写着:甲等第一,玄微。

“就是他!!”

礼部吏员扯着嗓子大声唱名:“甲等第二名——建州章衡——”

“甲等第一名——玄微——”

四周陡然静了一瞬,旋即爆发出比先前更甚的声浪。

这个单字名讳犹如投入油锅的冰粒,激得举子们议论纷纷。

科举章程严明,凡应试者必录籍贯三代,何曾有这般讳莫如深的记载?

苏轼诧异,“怎么就只有一个名字?”

“莫不是...“苏辙凑近兄长耳畔,“官家的...“话未说完便被苏轼以袖掩口。

两人目光相触处,俱是惊涛骇浪。

他们的父亲苏洵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警告道:“不要乱说。”

谁人不知当今官家没有孩子,三个儿子全都早夭,只有女儿长大成人。

“官家的儿子何必来参加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