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派今个在廨房内聚齐了。
青砖墁地间浮动着沉水香的余韵,却压不住满室焦灼。
六曲屏风后的紫檀木案几上,茶汤早已凉透,盏底凝结的茶膏如同众人眉间化不开的愁绪。
焦虑啊!是真焦虑。
最焦虑的还得是御史中丞。
作为纪由的直系下属,自己这次擅自弹劾且绕过纪由的行为,无疑是狠狠打了纪由的脸。
想到日后在御史台的日子,他就觉得头皮发麻,背脊发凉。
“商量出办法没有啊?”御史中丞停下脚步,急切地问道,“我还有活要干,总不能就这么等着被收拾吧?”
司马光坐在一旁,脸色阴沉,轻轻叹了口气:“唉,此次确实是咱们考虑不周。”
“本想借漕粮案立威,却没想到引出这么多麻烦。”
“可不是嘛,谁能想到那厮这么小心眼,还非要恢复三司会审。”另一位官员也忍不住抱怨起来,“这权力一分化,咱们的利益可就受损了。”
“这心眼子真是太小了,宁愿得罪所有人都要报复回来。”
一位年长的官员捋了捋胡须,缓缓开口道:“如今之计,只能想办法缓和与睿亲王的关系。”
“御史中丞,你是他的下属,理应主动去赔罪,态度一定要诚恳。”
“可这次......”御史中丞咬了咬牙,“我也是按照各位大人的吩咐行事,如今出了事,却让我独自承担,这......”
这抱怨的话一出在座的人都很气。
“你是御史中丞不叫你弹劾叫谁弹劾?”一个官员说:“你的官职也是咱们一起推上来的。”
御史中丞听到这话只能服软,“赔罪他会接受吗?”
“不管他接不接受,这罪你都得去赔。”司马光皱着眉头,“不然,你在御史台怕是待不下去了。”
御史中丞咬了咬牙,点了点头:“好吧,我去试试。”
“可要是他还是不肯原谅我,那可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那位年长的官员站起身来,拍了拍御史中丞的肩膀,“你尽量争取他的谅解,我们也会在朝堂上想办法,找机会缓和与他的关系。”
“只要咱们团结一致,他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我有李沆真迹,那这个行吗?”御史中丞说:“你们也出出力啊!”
李沆是宋太宗、宋真宗时期的名相,七岁能属文,十岁通晓五经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