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缟素。
城中百姓,自发地在道路两旁设下路祭。
一碗碗清水、一个个馍馍,都是他们最质朴的敬意。
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
就连高蔚生也被人从知府衙拖了出来,和李北玄一同亲自扶棺,一步步稳稳前行。
而那些滞留的商人,也被这悲壮的气氛所感染。
纷纷解囊,捐出财物,或是提供丧葬所需的物资。
他们虽逐利而来,但此刻也为这份忠义动容。
送葬的队伍愈发壮大。
士兵们迈着沉重却坚定的步伐,百姓们跟在后面,或低声啜泣,或默默祈祷。
行至墓地,墓穴早已挖好,周围的士兵开始缓缓将棺椁下葬。
李北玄上前,将手中的一把黄土撒入墓穴,口中喃喃:“赵敢兄弟,你安息吧,这一城军民,必以你为楷模,定不教外敌践踏我安西寸土。”
语毕,周围的士兵们齐声高呼:“必不教外敌践踏我安西寸土!”
呼声在旷野中回荡,声震四野。
似是要冲破这漫天黄沙,直抵远方敌军营地。
百姓们也跟着呼喊,声音饱含悲愤与决绝。
“必不教外敌践踏我安西寸土!”
“必不教外敌践踏我安西寸土!”
……
葬礼结束,李北玄带着众人回城。
高蔚生带着鱼符而来,那是掌管安西一千五百兵马的调兵凭证。
未等李北玄开口,高蔚生便乖乖将鱼符交到了李北玄手中。
高蔚生是个很能审时度势的人,虽然不情愿将这调兵鱼符交出,对李北玄更是有诸多怨恨。
但眼前局势,容不得他有半分违抗。
西域三国联军大兵压境,安西城危如累卵。
真要较起真来,李北玄若以抗敌大局为由拿他是问,以李北玄那脾气,当场斩了他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