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称她英烈,一边又暗搓搓嘀咕是不是动了情、是不是自愿?
好像女子就没有大义,只有感情似的。
李北玄最恨的,便是这种带笑的轻薄。
他很清楚,执失雅当日奔袭,不是儿女情长,也不是女人家痴缠。
她救他,不是单单是为了李北玄这个人。
而是为了武朝的边疆,为了安西的子民。
她有她的担当,他不能让这担当,被人用一句“李北玄的艳福”来轻描淡写的略过,也不该被世人以私情定性。
她的功,得还她一个公正的说法。
哪怕这一身荣光,最后都记在李北玄的封侯诏里,他也要让人知道,她不是谁的“附属”,不是哪位将军的“红颜”,更不是哪个男人的“艳福”。
她是执失雅,是安国公的长女,是武朝的太平公主,是千里奔袭,力挽狂澜的执失雅。
想到这里,李北玄眼中一丝冷意一闪而过。
旋即,便藏入了温润的笑意之中。
他心里已经盘算好了。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执失雅的功,得给她正名。
但不是现在。
现在是在安西,离京千里,正是战后的过渡时分,乱世未平,安定为先。
倘若这时候就跳出来为执失雅叫屈,不仅没用,反而给她惹上闲言碎语。
得等时机。
等尘埃落定、等名实俱备、等封赏将至之时,再找个由头,把这“千里奔袭”四字,郑重写进史册。
写得光明磊落,写得谁也不敢笑、谁也不敢讥。
想到这儿,李北玄抬眸,恰好对上了梁文远的双眼。
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轻轻一拍手,像是为了驱散空气里那点隐藏的不悦,笑眯眯的主动转移了话题:“侯爷,奴才今天可不是空手来的。”
说着,梁文远从袖子中摸出一个巴掌大的东西。
玉质龙纹,镶金嵌玉,正是调兵用的兵符。
“圣上旨意,兵符已至,执失大将军很快就要启程,挥师西征。”
梁文远这么说着,眼神里带了几分讨好:“这回讨伐西域三国,大将军手握实权,调兵遣将皆可便宜行事,您若愿意一道西征,那必然是一桩美事。”
这话说的很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