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之外,风声渐紧,旌旗猎猎。
远方隐隐传来军马行进的沉闷声浪。
玄奘说完那句随缘之后,久久未听到回应。
有些好奇的一抬头,却见李北玄闭着眼,皱着眉,竟是睡过去了。
“贫僧讲话很催眠吗?”
玄奘眨了眨眼,但也并未将李北玄喊起来,让他继续跟自己打机锋,只是笑了一下,取来一张薄毯,轻轻盖在李北玄身上,随后自己在旁无声诵经。
不知不觉间,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李北玄恍恍惚惚的睁开眼,顿时被玄奘脑袋瓜上的反光,晃得又把眼睛闭上了。
“哇哦,大师,你好亮。”
李北玄眯着眼睛说道。
而玄奘……
毕竟也是走过南闯过北的游方僧人,一听“亮”这个读音,顿时想歪了,还以为李北玄是在夸他长得帅。
顿时笑眯眯的一摸脸皮,颇为得意的自谦道:“贫僧只是颇有色相而已,怎敢与檀越并论?若真要说靓,那也是佛光普照,慈悲为怀罢了。”
李北玄:“……?”
你踏马在说啥?
李北玄一脸不忍直视。
但玄奘却一脸庄严,说罢,甚至还抖了抖袈裟上的灰尘,坐姿端正,俨然真把自己当成了佛门美男。
李北玄一时语塞,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了好几声才缓过劲来。
抬手指着玄奘,哭笑不得地道:“大师……你是不是在外头混久了,走火入魔了?哪有和尚这么爱臭美的?”
玄奘却不以为意,合什一礼,淡定从容:“万法唯心,色即是空。贫僧若自觉有‘色’,那也不过是檀越心中所映。”
那意思很明了。
你都夸我靓了,说明我在你心里就是帅的。
我若是否认,那不就证明你李北玄没眼光了?
嘻嘻。
玄奘笑眯眯的看着玄奘。
而李北玄咂摸了一会儿,顿时一脸黑线:“你这话搁青楼姑娘嘴里说,那叫情人眼里出西施……”
“但搁你嘴里说出来,我怎么觉得……怎么觉得有点瘆人?”
玄奘闻言,不怒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