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眉梢都带了三分戏谑:“寻常人家不都说,女婿一上门,都得给岳家割三亩麦……我看你这干的挺好的。”
李北玄哭笑不得:“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夸呢。”
赢丽质笑眯眯地说,随后往前一步,拉住他的袖子,笑道,“你不是刚得了新宅子么?这可是好事。烦心事咱们先搁一搁,走,我陪你一起去看看你那二环五进的大宅子……”
她眨了眨眼睛,故意压低声音:“咱们看看你以后是住西跨院,还是我……住正院?”
李北玄一听,顿时来了劲头:“要不,咱们两边都试试?”
“美得你!”
赢丽质一手指头点在李北玄的脑门上,轻轻一弹,转身便跑,裙摆翻飞,笑声清脆。
李北玄也忍不住笑了,提步就追:“哎你别跑啊,你都主动邀我了还耍赖!”
“那是我说的‘以后’,又不是现在!”
赢丽质一边躲一边笑,让马夫套上车,深夜来到了京城。
深夜宵禁。
但没人敢禁李北玄和赢丽质。
打更的更夫只当没看见,闭着眼睛敲着梆子就走了。
就连巡查的禁卫也是视而不见,从两人身边绕着走。
李北玄和赢丽质如入无人之境,从户部那里取了钥匙,就开门进了宅子。
二人推门入宅。
一阵轻微的尘土味扑面而来,夹杂着些许潮湿与木头老化的味道。
脚下是青砖铺地,月光洒在上头,照出一片森冷的银光。
宅子里早已无人居住,寂寥无声。
风吹过廊下竹林,“沙沙”作响,仿佛幽魂低语。
虽说院中杂草不多,显然有人打扫过,但到底多年无主,树影婆娑间,难免带出几分荒凉和……阴森。
李北玄挑起一盏灯,照着一路往里走。
穿过仪门,再入前堂,一路看去,房屋的规制仍清晰可见。
雕梁画栋、粉壁黛瓦、鸱吻飞檐之间,处处可窥往日的讲究与奢华。
只是,如今那份富贵气早已褪去,只剩沉默空旷,与风声交错,回荡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