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桐趁机抛出十二枚青铜符籇,在空中拼出“困”字真言。
南槐只觉四肢忽然灌了铅般沉重,傅玉的玉牌已化作锁链缠上他脚踝。
祁隽的分水刺不知何时回到手中,正贴着他喉结缓缓施压,冰凉的水珠混着血珠滑进衣领。
“南家的赤阳功倒真是给我们做嫁衣的好东西。”秋桐指尖拂过阵盘,星宿图上的光芒尽皆化作锁链,将南槐死死钉在焚骨场中央的残柱上。
傅青的重剑带着破风之声劈来,南槐最后看见的,是傅玉玉牌上逐渐淡去的毫光,以及远处街角惊飞的鸦群。
血珠溅在残阳里的瞬间,焚骨场的暮春忽然比隆冬更冷。
祁隽弯腰捡起南槐坠地的玉佩,触手生温一原来这传言中的赤阳玉,竟真的浸着南家历代的精血。
他抬头看向傅青,却见那老匹夫正用染血的剑刃,逐一割下南家护卫的左耳。
“走罢,“秋桐轻抚阵盘,“待子时阴气最重时,便可开坛取血。这赤阳功,”她瞥向南槐逐渐冷却的尸体,“终究该属于懂得用它的人。”
傅玉捡起绣春刀,刀身上的血珠滴在“玄”字玉牌上,竟渗得无影无踪。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惊起的鸦群掠过焚骨场上空,将那轮被血染红的残阳,啃成了天边最后一块焦黑的碎玉。
城东灵脉深处的云深洞,万年玄冰砌就的闭关室突然响起蛛网状裂纹。
南俞盘坐的蒲团轰然碎裂,他丹田处运转了三百年的赤阳真元骤然倒灌,指尖掐诀的动作凝滞在半空那道维系着南家血脉的金丝,此刻竟如断线风筝般剧烈震颤,最终化作齑粉消散于灵气间。
“槐儿!”
怒吼震得洞顶钟乳石簌簌坠落,南俞豁然睁眼,瞳孔里赤阳真火熊熊燃烧,竟将眼前丈许厚的玄冰墙灼出碗口大的孔洞。
他猛然起身,宽大的青袍扫过丹炉,七枚温养了五十年的聚灵丹应声炸裂,化作金色粉末洒在他染霜的鬓角。
掌心按在闭关室石门上的瞬间,整座灵脉突然掀起灵气狂潮。
洞外守护的三株百年朱槿瞬间开花,嫣红花瓣被气浪卷成利刃,将石墙上“止戈”二字刻痕削得更深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