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大悲奴也说:“南朝皇帝年轻气盛,一言不和,便亲提大军来与我大辽交战,若无西夏牵制,后果不堪设想,当务之急,乃尽快击溃宋军,教他首尾不能相顾。”
耶律延禧闻言,神色凝重,他也知道耶律和鲁斡与耶律大悲奴所言非虚,一旦被赵俣得逞,辽国就危险了。
这时,同知北院枢密萧德勒岱说:“非是我大辽不愿速败南朝,实是我大军未集结,若仓促一战,胜固然好,万一不幸战败,西夏危矣不说,国中不臣之部,亦将蠢蠢欲动,趁势而起,我大辽危矣。臣以为,当务之急,乃固守待援,同时派出使者,一方面与西夏沟通,令其务必坚守,另一方面,亦需与南朝议和,以拖延时间,待我大军集结完毕,再与南朝一决雌雄。”
耶律延禧闻言,眉头紧锁,目光在众臣身上来回扫视,似乎在权衡利弊,寻找最佳的应对策略。大殿内一时陷入了沉寂,只有瑶池中的微风拂过荷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与这紧张的氛围格格不入。
“萧德勒岱之言,虽稳妥,却过于消极。”耶律大悲奴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我大辽乃天朝上国,岂可轻易示弱于人?若不主动出击,挫其锐气,待南朝大军压境,士气高涨,我大辽将士恐难以抵挡。”
“大悲奴所言极是。”耶律和鲁斡亦点头附和,“南朝皇帝此次亲征,必是志在必得,若我大辽一味退缩,只会助长其嚣张气焰,于国不利。”
耶律延禧闻言,心中暗自思量。他深知,耶律大悲奴与耶律和鲁斡所言不无道理,但萧德勒岱的担忧亦非空穴来风。一旦战败,后果不堪设想。
左右为难之下,耶律延禧挥挥手:“待朕细思之,再做定夺。”
言毕,耶律延禧就起身走了,原地只留下一群难以置信的大臣!
这都火烧眉毛了,耶律延禧不赶紧拿出个对策,是谈,是打,是防,让他们有个努力的方向,他竟然又像从前那样,选择去躲家庄,逃避困难。
关键,以一众辽臣的经验,耶律延禧这一躲,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出来,搞不好,他再跑去打猎,那这件事可就麻烦了。
这可怎么办?
一众担心辽国未来的大臣赶紧聚集在一起商量对策。
商量来商量去,众人让国舅大父房,去找文妃萧瑟瑟,让萧瑟瑟去催促耶律延禧尽快拿个主意,不然可能就耽误事了。
大父房推脱不过,只能去找待产的萧瑟瑟,把一众大臣的意思跟她说清楚。
萧瑟瑟于是拖着沉重的身体来找耶律延禧。
萧瑟瑟刚想跟耶律延禧好好说说此事,不想,耶律延禧竟然先发制人,他指着萧瑟瑟骂道:“皆怨你误朕,教唆朕去与西夏联合,如今致使南朝皇帝御驾亲征,夺我易州,教朕骑虎难下,为之奈何,你害朕苦也!”
萧瑟瑟真是万万没想到,耶律延禧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她一心为辽朝、一心为耶律延禧,却换来耶律延禧这般无端指责,一时之间,她只觉心如刀绞,眼眶中不禁泛起了泪光。
萧瑟瑟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却仍旧保持着冷静与尊严,道:“陛下此言差矣。今南朝皇帝欲效仿汉武唐宗,夺西夏、燕云之地恢复汉唐旧土,我大辽与西夏唇亡齿寒,联手抗宋乃为上策。一城一地得失,不过兵家常事,岂可因一时之失,全盘否定联夏抗宋大计?陛下若能迅速集结兵力,挥师南下,未尝不能复夺失地,扬我国威。臣妾所虑者,非眼前之胜负,而是我大辽长远之安危。陛下若因一时之忿,而弃西夏于不顾,他日南朝得志,我大辽将何以自处?”
皇后萧夺里懒、元妃萧贵哥也都劝耶律延禧,甚至就连德妃萧师古都劝耶律延禧,耶律延禧的神色略有缓和,但心中怒火仍未完全平息。他冷哼一声,说道:“你说得轻巧,如今我军分散各处,难以集结,南朝大军压境,朕又能如何?”
萧瑟瑟忍不住去想:“要是我萧瑟瑟的男人是宋朝皇帝,而不是这个昏君,该有多好。”
萧瑟瑟压下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继续劝耶律延禧,至少也先派使臣去雄州面见南朝皇帝给自家的大军集结争取点时间,不然这不是白白浪费宝贵的时间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