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文带出来的那些孩子无功无过,紧张是肯定紧张的,背诵经文却没什么问题。
到了下午这一场,难度上来了。
考棚内,狭小的考位都是单独的,一方砚台、一支毛笔、一沓宣纸。
随着半大的孩子们一一落座后,先锣后鼓,开考。
整个考场瞬间安静下来,只能听到毛笔在宣纸上摩挲的沙沙声。
监考的文吏和低品级官员手持戒尺,一个个背着手来回巡视着,装得像模像样,一个个眼神犀利面容肃穆。
实则前朝那时候科考舞弊成风,就是这群人收钱放水。
舞弊虽然整顿了,不过都是针对会试,这种童子试倒是没怎么查,牵扯的也都是低级官员,地方衙署多少有点牵扯,没法查,也不想查。
此时考场的东侧角落里,吴旻紧紧抓着毛笔,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额头密布汗珠。
望着试卷上的《论语》题目,小小的人儿渐渐开始抓耳挠腮。
题,他会,太会了,日写夜背,闭着眼都能做。
可就是因为睁着眼,望着题,身上就如同小蚂蚁在爬一样,有一种冲出考棚狂奔百里的冲动。
眼看着汗水流得越来越多,吴旻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手持戒尺或是木剑的形象,想起这位先生的日夜教诲,不知不觉间慢慢平静了下来。
平静下来后的吴旻按照厉沧均所交代的,将所有题都看了一遍,直到看完最后一个字,他的小脸突然遍布浓浓困惑的表情。
再次看了一遍试卷,困惑,变成了失望,失望到了极点。
吴旻挠着额头,百思不得其解。
这考题,未免也太过简单了吧,这不是有手就能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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