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不让探望,是因孔文就这个脾气,任何人都不准打扰。
至于晚上,剩下两个教书先生脾气倒是挺好,主要是身份见不得光,一个琼南道监察副使,一个大学官。
一旦让外界得知两个官员,还是身份举足轻重的官员教授一群百姓军伍之子读书,后果可想而知。
见到赵勋面带难色一字都解释不出来,郭飞虎的声音中充满了失望。
“兄弟们都是天杀的丘八,不求着科考为官飞黄腾达,莫说科考,就是这童子试,大家也未曾巴望着,求的,求的只是认几个字,哪怕将名儿写得利落也成,将来娶婆娘好歹也是个说道,你…你不应这般祸害军伍之子。”
“你这是什么话!”
赵勋已经压不住怒火了:“什么叫祸害军伍之子,就算过不去童子试成不了秀才,可孩子们肯定没少识字。”
朱坚满面讥讽。
“除了第一场外,场场不足半个时辰,你这至道书楼的学子齐齐弃考,赵勋啊赵勋,事到如今你还有何狡辩的,你这至道书楼成了笑话也就罢了,竟让那些军伍之子也成了笑话。”
赵勋如遭雷击:“全都弃考了?!”
至道书楼本就靠近北城门,又是北市必经之路,不知何时,姜敬祖让散开外围的军伍重新列队。
围住书楼将军队取而代之的,读书人有之、百姓有之。
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望着赵勋,望着至道书楼的牌匾,或多或少都带着几分鄙夷。
赵勋慌了,有史以来第一次慌了。
考不过,和弃考,完全是两个概念。
一个弃考,和全部弃考,又是两个概念。
如果真如朱坚所说,五十个孩子全部弃考了,别说至道书院开不成,他赵勋这辈子也完了,别说入京当官,当人都难,等同于得罪了所有阶层,无论读书人、百姓,还是军伍,包括各家府邸。
“祁山!”
赵勋猛然转头吼了一声,贴着墙边站着的祁山快步跑了过来。
“二少爷。”
“怎么回事,孩子们当真弃考了?”
“小的只是在考棚外面守着,不知怎地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