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中,吴嬷嬷捧来一碗甜汤,太后瞥了一眼,摇着头挥手。
吴嬷嬷笑道:“太后娘娘不必为流言烦扰,多半是几个不懂事的宫人嚼舌根罢了,老奴定会将他们揪出来,严惩一番。”
太后缓缓摇头,鬓角旁的金凤步摇轻轻晃动,折出森冷的弧光。
她微微蹙眉:“流言无稽,哀家自是不信,可那盒南珠是郢王妃之物,当年郢王妃还开玩笑说,这珠子太过珍贵,要收藏起来,以后给珩王的王妃做见面礼,谁承想,珩王竟轻而易举地给了青城郡主。”
吴嬷嬷:“要奴婢说,珩王殿下也许只是一时兴起,未必有什么深意,太后不必过于忧心。”
“若是平凉王还在,也许哀家还会权衡一番,可如今平凉王府早已败落,青城一个孤女,依仗的不过是陛下和哀家对平凉王府的旧日恩情罢了,就是侧妃,也是万万不能的。”
“不过今日瞧着,这郡主的面貌仪态,倒还是好的。”
“任她有倾城之貌,只要入不了哀家的眼,都是白费!”
“太后娘娘所言极是!”
殿内暖香熏醉,殿外却是风饕雪虐。
青城跪在冰洼中,冬雨夹杂着雪霰不断坠落,砸在脸上,泛起生疼的寒意,北风卷着哨音掠过,细密的冰粒顺着貂裘领口不断跌落,溅起的雨水洇湿裙裾,很快凝结成冰花。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风声呼啸间,耳边不断有碎冰开裂的声音传来。
雪,越下越大。
城门要关的时候,一行人锦帽裘衣,踏着风雪而来。
城门校尉手持火把上前,正待开口询问,马背上一人拿出腰牌,火把映照下,泛出金芒的腰牌上字迹清晰可见。
城门校尉连忙跪倒,大声道:“恭迎珩王殿下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