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平蹙眉道:“如此说来,胡三就住在望江园中,而那个叫阮甄的掌柜也是拓跋堃的同伙?”
“应该是,”方笑亭喟然长叹,“没想到拓跋堃有如此多的手下,简直就如春发后的野草一般,怎么也拔不完!”
他顿了几息,忽然想起一事,话锋一转:“你回来了,那青城郡主身边岂不是无人保护?”
不等邯平回答,荀湛便道:“胡三的事情我会处理,你还是速速回京,与青城郡主会合。记住,若是陛下降罪郡主,你要立即传消息给我。”
邯平抱拳称是,匆匆离开,背影消失在苍茫雨幕中。
夜幕渐浓,西风裹着冷雨,打落檐下残花。
方笑亭正要准备告退时,一位名叫楚天的武宁卫在书房外求见。
两人同时一怔,荀湛让楚天入内。
没等他开口,方笑亭惊讶道:“你不是暗中跟着严蒙他们吗,怎么回来了?”
前些日子,严蒙将家在安阳的已故武宁卫安葬后,又将剩下的遗骸送往京城附近,方笑亭派出几名武宁卫跟踪阮甄和宋义,楚天便是其中一人。按理说,他不应这么快返回才是。
楚天道:“严掌使将所有已故弟兄的尸骸送回各家,但他连日劳累,加上伤心,就病倒了,但并无大碍,郎中说,只需休养几日便好。严掌使派素琴先来安阳复命,属下是跟踪素琴返回安阳的。”
“原来如此。”方笑亭有些担心道,“严蒙真的没大碍?”
“没有。”楚天道,“郎中只开了些助眠的药物。”
方笑亭刚放下心来,楚天又道:“属下跟着素琴姑娘回到安阳后,素琴姑娘并未返回卫所,而是去了望江楼旁边的一处宅院,叫望江园……”
他话音未落,另外两人面色骤变,异口同声道:“你说什么?”
楚天打了一个激灵,怔愣片刻,如实道:“……素琴姑娘去了望江园,属下不敢靠得太近,只看到一个面如古铜的男子将她接入园中,素琴停留了一炷香的功夫,之后返回卫所。”
两人一时无话,过了片刻,方笑亭让楚天先行退下。
待脚步声渐远,方笑亭清秀的脸上渐渐染上一抹愠色:“这么说,内奸就是素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