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泥泞中跌跌撞撞地跑,身后传来母亲尖利的诅咒:“反了天了!抓住她!打断这贱丫头的腿!”
刺骨的冷风灌进肺里,春桃感觉每一口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湿透的裙摆绊住脚步,她却死死咬着流血的下唇,朝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灯火狂奔。
直到眼前一黑栽进泥坑,恍惚间,她听见马蹄声由远及近。
泥水糊住双眼,她撞进一团晃动的光影里。
南风驾驭的马车惊嘶人立,马蹄擦着她耳际扬起碎泥。
“怎么了?”
马车内,男人的声音传来。
“爷,是苏姑娘身边的丫鬟。”
车帘掀开,萧遇探出头,“春桃?”
春桃倒在地上抬起头,看着马车上的人。
“萧大人……救我……”
春桃的家人已然赶到了,“死丫头,还敢跑!”
“再跑,打断你的腿”
萧遇冷声:“南风,救人。”
“是。”
南风挥剑挡在众人面前。
刀疤男提着柴刀逼近,他上下打量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嗤笑道:“你是什么人?多管闲事!”
话音未落,寒光已贴着他耳畔擦过,削断一绺头发坠入泥地。
刀疤男的脸涨成猪肝色,柴刀在掌心抖得哐当作响。
“好个野狗挡道!”
他身后三个儿子抄起木棍就要往前冲。
可在看清马车里走出的人影时齐齐僵住。
萧遇慢条斯理地从车里走了出来。
这一身飞鱼服,他们就算不认识这人,也识得这套衣衫。
“锦……锦衣卫!”
有人发出惊恐的抽气声,木棍“啪嗒”坠地。
“当街持械伤人,目无王法。全都带回诏狱,仔细审。”
巷口突然涌出数十道黑影,绣春刀出鞘的寒光包围了他们。
“扑通”。
刀疤男膝盖一软,重重砸在青石板上。
他们全家也都赶紧跪下,额头撞得地面咚咚作响。
“官爷饶命!小人有眼无珠!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挡了官爷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