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我提拔你做这管家之位,你该懂得变通。”
“是,属下知错了。”
他的余光瞥向一旁的春桃,拿出一张百两的银票:“赏你的。”
春桃颤抖着接过银票,眼泪砸在冰凉的地面。
“谢大人赏赐……可奴婢不敢要。”
“我不是为了你,只不过不想你的主子担心罢了。”
春桃浑身发抖,额头几乎要贴到地面。
陆怀瑾并非宽宏大量,甚至说是睚眦必报之人。
可谁让苏杳心疼自己的丫鬟呢?
他能如何?
他心疼苏杳啊。
他担心万一自己不出手,苏杳真的会当了自己的东西,去凑钱帮这丫鬟渡过难关。
如此一来,倒不如他出这银子。
那双曾挥鞭抽断人筋骨的手,如今亦可为了苏杳,抛出百两银票。
他对春桃道:“以后缺银子可以与长风说,别再让她为这种小事操心……”
“是……”春桃已重重磕下头去。
陆怀瑾看着她狼狈的模样,转身离去。
对他而言,只要苏杳在意的人,哪怕是只蚂蚁,他都得护着。
能用银子解决的事,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可若有人敢动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就算倾尽整个国库,他也要那人血债血偿。
*
慈安院。
苏杳坐在桌旁,捏着银剪轻巧修剪着案头红烛。
陆母忽然开口:“听说这几日你在盘库房,可有不妥?”
“大夫人无需忧心。”苏杳将银剪搁在案上,腕间银镯轻晃,“长风管家做事稳妥,纵有疏漏,也不过小蚁蛀梁。”
说着,苏杳将剪下的烛芯丢进青瓷碟,火光映得她眼尾的泪痣分外娇媚。
陆母满意地点点头,道:“我那还搁着几本旧账册,回头我让李嬷嬷给你送去,你也好好替我看看。长风接手前,这账上的窟窿,怕是能藏下艘漕船。”
苏杳抬起头微微笑起,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是……妾等会就派人来取,妾想把那些旧账册浸水半日,再逐页晾晒,湿纸重,干纸轻,多出来的分量,可能有心人偷藏的银票……”
陆母瞳孔一震,看向苏杳:“这些手段,可是怀瑾教你的?”
苏杳摇了摇头,“从前在苏家,见母亲教家姐理账。”